沈濯上了馬車,比鬥大會以前她便知道,沒想到這麼多年,卻是越來越讓人注重了。
馬車一路行到了行雲閣,她才將腳步踏了下去,便看到那三皇子的黑衣侍衛又等在了一邊。
頗為無奈,這人真是陰魂不散。
“沈公子,三皇子說沈公子若是還沒訂好位置,便可和他一起。”
沈濯隻是猶豫了一瞬,展眉一笑,她對這個三皇子也挺好奇的,拱了拱手。
“那便打擾了。”
隨人上了船,三皇子的東西一如既往的精貴,上了二樓,發現靠窗邊桌前的紅衣人腳步一頓,等對方轉過頭來才愣住。
那抹紅就像突然畫在眉間的朱砂,妖豔的滴血,好像一刹那所有的光都向她湧來,雲容月貌,竟讓她說不出任何言語。
垂眼拱了拱手。
“沈濯參見三皇子殿下。”
公西涼撫了撫袖,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沈狀元不用多禮,請坐。”
沈濯坐了下來,這才發現麵前這人所用的酒杯都是薄胎玉器,眉毛抽了抽。
薄胎玉器,天下也就十件有餘,然隻是麵前的沉香小桌,就已堪堪擺了六件。
“沈公子也識得這玉器?”
“不才,聽聞過一二罷了,聽說薄胎玉器薄遏片刻銖,輕於舉鴻毛,在手疑無物,定睛知有形,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看來沈狀元也是有見識的人,坊間傳言果然不虛,一見如故,那你再看看這是什麼酒?”
公西涼眼眸一眯,將已經倒入酒杯中的酒推了過去。
沈濯拿起酒杯,在鼻尖一嗅,眉眼頓時溫和了一些。
“殿下,這是七日醉,聽說隻是一杯便能讓人醉七日,光是這酒香就能讓一個滴酒不沾的人醉個把時辰。”
公西涼低笑出聲。
“沈狀元這樣的人,果然不愧那奪錦之才幾個字。”
“不過是大家給我麵子罷了,讓殿下見笑了。”
兩人正說著,便聽下麵傳來絲竹之音,此處風景極好,眾覽全局,原來在兩人交談間,周圍已經陸陸續續的停了這麼多大船,可以看出都是世家子弟。
“今日來比鬥的,都是有才氣的,不知沈狀元最看好哪一位。”
“沈濯初來乍到,對京城並不了解。”
公西涼握著茶杯的手一頓,撐著窗邊,大紅衣袍撒了一地,眼睛注視著下麵交頭寒暄的人。
“前不久聽說沈狀元見了那花魁緋煙姑娘,莫不是她就是沈狀元心儀之人?”
沈濯一愣,緋煙姑娘,這麼想著,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大片紅色,好像那人也是這樣,妖豔的不像話。
可是這世上誰能想到堂堂三皇子會去青樓當花魁,再加上麵貌又是有些改變,她壓根不敢往那方麵想。
“緋煙姑娘乃人間富貴花,沈濯高攀不上。”
公西涼低笑出聲,執起一杯七日醉喝了起來,香味吸入鼻尖,誘人無比。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看著下麵,行雲閣的比鬥大會正式開始了。
宮月雪依舊是一襲千色梅花嬌紗裙,百花髫上金海棠珠花搖搖落落,纖妍潔白,自然峨眉,真不愧那京城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