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腳尖輕點,往狀元府飛了回去,此時已經醜時,大街上隻有零星的幾扇窗戶裏還透著光。
突然停了下來,見兩個人影偷偷摸摸的抬了個麻布口袋,一時好奇便跟了上去。
“那孟世子也真是的,每次都要我們這些下人來收拾爛攤子。”
“也不知這是第幾個了,可惜了這些姑娘,怎的偏生去了武安候府上當了丫鬟。”
“哎,我每次抬的時候都感覺渾身涼嗖嗖的,這些女子都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算了,反正我們是下人的命,隻能閉緊自己的嘴巴。”
兩人一路低聲交談著,黑夜裏隻能看到兩個慢吞吞的影子,可是那些話,沈濯卻是聽的清清楚楚。
身子一閃,跟了上去,兩人與城門守衛交換了眼神,守衛便悄悄的打開城門,兩人一直把那麻布口袋抬到了亂葬崗。
“阿彌陀福,我們隻是聽命令辦事,你若死後化成了冤鬼,千萬別來尋我二人。”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了一會兒才離開,沈濯跳下了樹,看著麵前的麻布袋子,裏麵似乎是一個人,隱隱的有血腥氣。
蹙眉打開,看到裏麵的女子吸了口氣,哪怕是她這樣的心性,也被嚇了一跳。
女子全身無一塊好肉,身體赤著,鞭痕和咬痕遍布全身,甚至連胸前的女子特征都不見了蹤跡。
“公子……”
“公子……”
這麼陰森森的夜裏,沈濯難免被嚇了一跳,看著麵前的女屍眼睛已經睜了開,心裏一驚,這怕是回光返照吧。
“那孟清寧……禽獸……不如,小女子無能……倘若有朝一日……公子有了能力,請萬萬記得懲罰那個惡人……小女子泉下有知,來世定當報答你的恩情……”
沈濯歎了口氣,脫下了身上的白雲錦外衣,披在了女子身上。
“你盡管放心便是。”
女子眼角溢出眼淚,瞳孔裏的光漸漸散了去,像一塊僵硬的木頭,到底多大的怨恨,才能讓她撐著說了那麼多個字……
沈濯俯身,抬手抹下了對方睜著的眼睛,武安候府的孟清寧,以前流觴酒會的魁首,沒想到卻是這樣不堪的人。
這裏屍臭味彌漫,周圍已經陸陸續續躺了好幾個這樣的女子,沈濯轉身,身影一閃不見了蹤跡。
回到府裏,心裏有些不平靜,同為女子,又如何能忍受那樣的事。一邊以才子之名欺瞞天下,一麵又禍害無辜女子,京城的世家,像是根枝錯結的大樹,早就已經腐了。
公西琅端坐高位,又如何能體驗人間疾苦。
沈濯拿出今天完成的幾件東西,頗為滿意的點點頭,如果這能行的話,實行計劃便快了一些。
隔日下朝她便帶著東西出了去,上一次從公西涼那兒看到的薄胎玉器,正是她想要的。
薄胎玉器之所以稀少,是因為它的成品太難成了,而大多數都是殘缺不堪的,天底下也就京城獨獨一家製作這個,一般是幾年才出一件,所以價格自然嚇退了好多人。
直走到了玉光閣,發現進了門便是大院子,很多玉工兩兩一起正拿著大法條鋸,你來我往的切割玉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