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從來都不懷疑公西澈對於那個位置的急切,所以這件事,公西澈一定會上報給公西琅。
果不其然,隔日的朝堂上公西澈便揭發了此事,並列舉了當時在場的眾人,狀告武安候府草菅人命。
武安候孟傅臉色發白,這事來的突然,對於自家兒子的那些事也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如今鬧到了皇上麵前那就不一樣了。
公西琅大怒,暗暗有些怪孟傅不爭氣,你若是藏著掖著也好,偏生要被人挖出來。
“皇上……臣……”
“閉嘴!!枉你身為朝廷命官,如今犯下如此大的錯誤,還有什麼話好說!!”
群臣垂頭,沈濯眼裏有些暗色,如今這事已經鬧的滿城風雨,池陽國上下的百姓都把公西琅看著,這事,他不敢有一點點的徇私,畢竟是犯了眾怒的。
“臣……無話可說。”
孟傅蒼白著一張臉,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怕以前幫過麵前這位做過很多見不得人的事,可是他知道,如今武安候府是會被推出來的,否則民怨難平。
下了朝,平時想著巴結孟傅的人如今已經避了好遠,可謂是人走茶涼。
宣聖旨的公公帶著人風風火火的衝向了武安候府,直接收押了孟清寧,而孟清寧如今才反應過來。
“爹,你一定要救救兒臣,爹!”
孟清寧慌張的捉住了旁邊孟傅的胳膊,掙開了過來拉著他的人,眼淚鼻涕哭了一臉,哪裏還有半分流觴酒會魁首的樣子。
孟傅一狠心,甩開了對方的手,失去一個兒子,以後還會有,若是就此連累了整個候府,那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爹!!”
孟清寧還試圖掙脫侍衛的枷鎖,可是看到孟傅的行為,心頓時涼了半截。
“真不是個東西!我呸!”
“就是,殘害那麼多女子,還好老天有眼。”
周圍百姓開始躁動了起來,手裏的雞蛋,爛菜葉通通扔給了對方。
“以前是我們瞎了眼!你這種人死一千次都不為過!!”
“去死吧!沒人救得了你!!”
“侯爺……”
“夫人,你該知道什麼做得,什麼做不得,若是再有差錯,下一次進去的可就是我們了。”
“是……”
百姓一路跟著押解著孟清寧的官兵走,不停地丟東西砸對方,現場官兵根本阻止不了。
沈濯揉揉眼睛,有些感歎的靠在一邊的牆上,嘴角嘲諷的笑了笑,白色身影並沒有引起誰的注意,淡雅安然的獨占一個空間。
武安候府如今就這一顆獨苗,他孟傅裝的再淡然,心裏恐怕是如同割了一塊肉。
頭上旁邊的小窗突然打開,沈濯看著那抹紅色的身影,沒有說話,淡淡的看了一眼,眼神又轉向了孟清寧的方向。
“公子可要上來喝一杯,緋煙已經許久不曾見過公子了。”
“抱歉,緋煙姑娘,沈濯還有事,告辭。”
公西涼還沒反應過來,那抹白色便像流光一樣,轉瞬便不見了蹤影。
有些懊惱的捏了捏窗子,那人莫不是木頭不成,自古美人關有幾人能過,這人倒好,三番四次的無視他。
沈濯回了府,那個緋煙給她的感覺總有幾分熟悉,可是腦海裏確實沒有印象,蹙眉想了會兒,沒有想出什麼也就不再管。
“孟清寧的事和他有關麼?”
公西涼撐著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手裏的一團白色的東西,直到搓下了幾撮毛,心情才好了些。
“是太子殿下狀告的,可是那天下午,沈狀元確實去了太子府。”
“嗬,難不成他來京城就是為了武安候,他與孟傅有仇,入朝堂隻是為了報仇?”
“不知。”
“罷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手中的鳳尾貂一直在掙紮,公西涼提起了對方的後腿,放空中顛了顛。
“剛剛本王才受了氣,難道你也要來惹我?”
鳳尾貂委委屈屈的蹬了蹬腿,發現根本沒用,隻能放棄,被對方像條死狗一樣又顛了幾下。
公西涼眼裏豔色一閃,這小家夥還挺識趣,果然是快要絕種了的東西,如今一看,確實稀奇。
即墨抽了抽嘴角,這可是絕跡了百年的鳳尾貂啊,渾身上下都是寶貝,如今這人真是,一點兒都不憐惜。
一人一貂就這麼鬧著,轉眼天便黑了,公西涼帶了麵具,兩人轉眼便消失在了屋內。
軍基大營燈火通明,哪怕是到了晚上,場地上依舊有士兵在操練。
軍基大營的對麵是一塊斷崖,與斷崖相對的同樣是一座高山,高山與軍基大營遙遙相對,任誰都不會想到令江湖聞風喪膽的瑤光閣會坐落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