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權和謝辰又怎會想到今日這場景全被別人聽了去,沈濯和公西涼的武功在他們二人之上,這也難怪。
魏權心裏是不屑謝辰的,明明是朝中重臣,卻偏偏如此的聽一個女人的話,盡管那女人是皇後,可是女人就是女人,這男人的天下,又何需一個女人來指手畫腳。
擺擺袖子哼了哼,端正了姿態進了宮,發現不遠處的人兒腳步慢了下來。
“魏將軍,許久不見,可安好?”
一襲娟絲金絲繡花長裙的花間辭柔柔問道,涵煙芙蓉髫上斜插著銀花卉紋簪,四蝴蝶銀步搖墜墜的扇動著翅膀,緋紅的珠鏈戴上皓月素腕,萬種風情盡生。
如今這聲音,似那珠落玉盤,清柔好聽的讓魏權一時間有些怔楞,回過神來才跪下行禮。
“臣參見舞妃娘娘。”
“將軍不必多禮,如今倒是生疏了,當初沒有你,我又怎能入這巍峨皇宮。”
“娘娘言重了,臣還有事,便告退了。”
魏權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如今確實是不想見到這個人的,那日大殿上的那句話,每每午夜夢回都清晰的響在耳邊。
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他又何需牽腸掛肚。
“將軍可是在躲著我?你放心,如今我已死心,不會再說那般話了,這宮中爾虞我詐,紅顏枯骨,也許下一次將軍也就見不到我了……”
魏權身子一震,想了想這宮中的那些女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況且還有一個野心勃勃的皇後,她一個弱女子,又如何在這夾縫中求生。
“舞妃娘娘,皇上寵你,若有什麼委屈可盡數向他傾訴,臣……”
“將軍,如今我在你心裏,是否就如那野獸般,如此的不受你待見,兒女情長,又豈是我能控製住的。”
魏權看了看周圍,確保沒有人聽到才鬆了口氣。
“舞妃娘娘好自為之吧,若是今日這番話被別人聽了去,你我怕是都逃不了幹係。”
花間辭麵色蒼白,無奈的笑了笑,似一朵嬌花突然失去了它本身的嬌豔,有種梨花帶雨的孱弱之美。
“是我失言了。”
魏權蹙眉,忍住心裏些許的不舒服,明明當初是自己把她送進皇宮的,可是現在看到麵前人的樣子,卻突然有些輕微的罪惡感。
美人關難過,果真如此麼。
“舞妃娘娘,臣告辭。”
花間辭低頭,不再說話,輕顫的睫毛像開開合合的蒲扇,眸含清水。
魏權走遠了幾步,才有些煩躁的甩了甩袖子,剛剛宮門口被謝辰攔了一次,如今又遇到花間辭,一時間更加焦頭爛額。
快到禦書房門口的時候,才整理了儀態,恭敬端正的跨步進去。
“愛卿回來也有些日子了,可發現朝中有何不對勁否?”
似乎知道是他般,公西琅從奏折中抬起頭來,滿眼欣慰。
“皇上,如今你將十萬兵權賜予妖王殿下,這……臣實在不懂。”
公西琅放下折子,眼裏的笑有些意味深長。
“製衡。”
魏權一震,暗罵自己蠢笨,太子和皇後一黨,長久以來一家獨大,若是再放任下去,朝中眾人怕是都要紛紛投靠對方了。
心裏焦躁,壓下了內心有些不堪的心思,如今是徹徹底底的平靜了下來。
“是臣愚鈍了。”
“你不是愚鈍,心不平,又如何能想到這些,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哪有什麼事。”
如果要找出池陽國最了解公西琅的人,恐怕這人就是魏權無疑了,可是就算是他,也不敢說能夠完全看透這個高高在上的人。
他似乎昏庸,似乎被皇後蒙在鼓裏,似乎沉迷於美色,可是這麼多年,他卻從不認為他真的昏庸。
一個人若真的昏庸,池陽國又怎會風調雨順這麼多年……
“但願太子能夠成長起來,他的本事沒有妖王的一半,不然又何需朕多費心思,把天下交到他手裏,朕不放心啊。”
“皇上深謀遠慮,但妖王殿下文韜武略,樣樣過人,為何不直接扶持他呢?”
“他若真能鬥過所有人,交給他又如何。”
魏權不說話,看來這人並不是偏向誰啊,妖王殿下雖輕狂了些,實力卻是所有皇子中最強的,可是也是所有皇子中最不想登上那個位置的人,不然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都駐守在外。
“這個位置是由屍骨堆就的,由他們爭去吧,天下為棋局,眾人為棋子,就看誰的棋藝更高超一些了。”
“臣明白了。”
宮門深深,到處都是探子,也到處都是眼線,稍微發生一點兒事便八方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