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先下手為強’。”
謝家父子看她不順眼已經很久了,指不準在背後謀劃著什麼,她隻是想杜絕這些危險而已。
兩人交錯的時間隻是一瞬,又因為斐濟往日彈劾過沈濯,誰能想到這兩人竟然能走到一起去。
斐濟腳步輕快,背著手可以看出心情極好,也不管周圍官員的眼光,腳步輕快的上了自己的馬車。
“大人,成了?”
“成了!哈哈,那謝辰由刑部親自督審,刑部就是我的地盤,量他也插翅難逃。”
“沈狀元……”
“多智近妖,想來也是知道謝辰一直在貪汙賦稅,才想出這麼一個賊喊捉賊的方法,如今莫崖山哪裏還有山匪,這孩子,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斐濟說完,眼裏深邃,暗暗歎了口氣,不僅如此,對方還清楚哪幾個侍衛是皇上撥給自己的,特意囑咐自己派了這幾個人出去,兩邊合夥演了一出好戲,讓那幾人誤以為銀子真是他們找回來的。
如此,皇上那裏隻會更加相信這件事,不然謝辰也不會這麼快就被押入天牢。
好計謀啊。
“他日若沈狀元有需要,就鼎力相助吧,他不是壞人。”
“大人和他交情並不深,又怎知他不是壞人的?”
“霓裳啊,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我混跡官場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大人,奴婢明白了。”
今日朝堂上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在這之前甚至是沒有一點兒預兆,眾人對斐濟的忌諱更深了些。
但是謝辰的垮台顯然威脅到了很多人的利益,太子一派算是傷筋動骨。
“那謝辰真是糊塗,賦稅也敢私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娘娘息怒,臣倒覺得這事沒有那麼簡單,這背後定是有人安排才是。”
“安排?嗬,你倒是說說誰在安排?斐濟?”
“這……斐濟在朝中向來這樣,逮誰咬誰,應該不是他。”
“貪贓國家賦稅,如今進了天牢竟然還敢讓人捎信,如今本宮如何救得了他!”
宮嬋心裏窩火,更多的是對謝辰的埋怨,人心不足蛇吞象。
“娘娘不可,那日皇上發的火群臣都看見了,擺明了誰若參和此事,那後果……”
宮嬋垂眼,撫了撫眉角,謝辰為她做事已經兩年有餘,如今這顆棋子,怕是要廢了。
“罷了,此事事大,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退下吧。”
“是。”
宮嬋等人走了,才慢慢的將手放下來,纏鳳刻絲宮緞裙鋪滿了貴妃榻,頭發柔順的披著,珠釵未插,雖保養得當,但還是多了一絲老態。
謝辰是廢了,但是表麵工作還是得做的,不然太子一派,隻會更加寒心而已。
禦書房。
公西琅翻著一本本奏折,皺了皺眉,眼裏暗潮湧動,像一圈圈泛濫的黑色漩渦,整個人多了些妖邪。
良久,才將奏折放下,起身,明黃色的身影漸漸移到了一麵牆邊,在花瓶底端摸了摸,牆便向內凹了進去。
黑漆漆的洞口像一隻張著嘴的巨獸,透著陰森恐怖,公西琅沒有猶豫,跨步走了進去。
黑色的甬道漸漸被照亮,牆壁兩邊是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每一顆都價值不菲。
走了不一會兒,亮光漸漸變強,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布置的溫軟的房間,海棠紫的床幔靜靜垂立,房間的牆壁上掛滿了夜明珠,甚至個頭比甬道裏的更大。
紫檀木床上似乎睡著一個人,銀絲線滑絲錦被凸起小小的一團。
公西琅輕輕的坐在床邊,細細的為對方掖了掖被子。
“愛妃,朕又來看你了,這裏住的可還習慣?”
“這些年來朕常常在想,當初你為何鐵了心想要離開皇宮,朕的三千後宮,獨獨寵你一人,難道這還不夠嗎?”
公西琅說到最後,有些癲狂的味道,眼裏紅光一閃,整個人都偏激的可怕,卻也是小心的沒有傷到床上的人。
“什麼自由?哈哈,那都是你的借口而已,朕給你萬千榮光,榮華富貴,你居然想要什麼自由,你說可笑不可笑。”
被子裏的人沒有聲音,似乎隻有公西琅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這麼晚了,想來你也睡了,罷了。”
公西琅的聲音停頓了一瞬,伸出一隻手摸向錦被,將被子緩緩的掀了開。
若是普通人在此,怕是要嚇的魂飛魄散了,那被子裏哪裏是人,分明是一具骷髏,白森森的泛著恐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