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這麼多事,他哪裏看不出來沈濯來京城的目的不簡單,雖然那人小心掩飾,可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真的不了解他。
“這幾日蒼慈大師會開座講壇,京城名貴大抵都會去的,你若對他真的好奇,到時便會知道了。”
蒼慈大師的名號,天下少有人不知,傳言這人已經參透了佛法,精深到了一種忘我的地步。
“這麼多年,不曾聽說過大師會公開講壇,沒想到剛回京城倒是被我給碰上了。”
夙沙伸了個腰,絲毫不顧及什麼形象,整個人倒是多了幾分灑脫,至於公西涼口中的沈狀元,應該馬上就能見了。
蒼慈大師會在月隱寺講壇的消息一出,果然天下震驚,一時間前往月隱寺的馬車眾多,青山環繞間長長的隊伍如一條長龍。
“公子一向不信神佛,怎麼這次也跟著出了門?”
夜羽扯著韁繩,好奇的問道。
“多出來走走總是好的,羽,蒼慈大師多年前的預言你可還記得?”
宇文孽淡淡的掀開簾子,這條是去月隱寺的必經之路,且隻能容一輛馬車經過,所以左右不會顯得擁擠,一眼望去全是層層疊疊的雲海。
“公子說的是那個‘將家有女,凰女之命,得此女者得天下’麼?”
“隻怕今日來的這些,目的都不單純,十年前大師說下這則預言,便再也沒有出現,除了前不久鳳城的匆忙一現,無人得知他的行蹤。”
“公子這麼說倒也是,得此女者得天下,這樣的誘惑誰能抵擋得住,今日去月隱寺的眾人隻怕都想知道那個女子是誰。”
宇文孽不再說話,這則預言盡管已經過去了十年,但是天下人怕是都沒有忘記,此去怕是熱鬧了。
馬車平穩的駛著,因為去的人眾多,所以難免速度有些慢,宮中的皇子公主,還有其他地方的貴族,怕是都早早的去了。
月隱寺所處的位置較高,一眼望去似乎隱在雲海之間,飄忽的風偶爾把雲海吹的波動,看著更是有種樓台仙境的感覺。
沈濯靜靜的呆在馬車裏,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馬車晃悠悠的停下才撩開了簾子。
此處是一塊開闊的平地,周圍已經陸陸續續的停了好多馬車,平地之上是幾百台階梯,偶爾有幾個僧人拿著掃把,安靜的掃著落葉。
佛家重地,確實多了幾分超然之感,沈濯撫了撫袖子,隨行的是一月,至於狀元府的眾人,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在身邊的。
“樓……大人,這便是月隱寺了,房間已經安排好了。”
一月馬上改了口,來之前便被人諸多囑咐,這點小事若是做不好,回去少不得被一眾人嘲笑。
沈濯點點頭,清雅的麵容此時有幾分內斂,可是那份由內而外的氣質尊然,到底是明媚了這方的陽光。
“那便是沈濯?”
夙沙懶懶的靠在馬車上,許是和公西涼接觸的多了,原本溫潤的氣質被磨了個幹淨,如今倒是多了幾分妖冶。
即墨眯了眯眼睛,抬眼看到階梯之上的人,有些人就是這樣,隻是一個背影便斐韻獨超,似乎他的周圍有一層繚繞的霧氣,與這青山雅色融為一體。
“正是。”
公西涼掀了簾子出來,看了看階梯之上,沈濯已經走的沒了影,轉眼看了看依舊懶懶靠在車壁上的人,忍不住有些好笑。
“來之前那般的激動,怎的到了此處反而蔫了。”
夙沙沒有理會某人的調侃,跟著下了馬車,看了看公西涼麵色已經不再蒼白,好歹是鬆了口氣。
“蒼慈大師十年前為何要作那般的預言,如今他一現身,天下怕是又要動蕩了。”
夙沙伸了個腰,拿出根藥草放鼻間聞了聞,總算是壓住了那股想要吐的衝動,堂堂神醫竟然暈馬車,說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公西涼一行人順著樓梯上了去,入目似乎有種空靈寂靜的美,雲霧深深,那霧氣似乎是從腳下的土地冒出來的一樣,不冷,可是聞著好像毛孔裏所有的汙垢都被清理了一般。
“施主,房間已經準備好,請跟我來。”
一位僧衣儒雅的和尚彎了彎腰,手掌豎在胸前,另一隻手規規矩矩的放於一側。
“有勞了。”
即墨回了個禮,順著來時的路看去,崇山峻嶺中依然有各種各樣的馬車朝這裏趕來。
寺廟占地較廣,除了供有佛像的大堂外,其他地方都是寂靜優雅的院子,院子裏是大大小小的廂房。
沈濯推開門,一月早已經裏裏外外的查看了一遍,一身黑衣,身子一閃,便隱在了一顆大樹上。
這裏的廂房不隻這一間,周圍房門依舊緊閉,看樣子是還沒有人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