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錦鯉燒魚(1 / 2)

公西涼聽到故人這兩個字,眼裏的暗沉總算是逐漸退了去,靜靜的看著麵前的杯子,笑了笑。

“蒼慈大師的講壇快要開始了,現在趕過去應該剛剛好。”

幾人都作勢起身,倒是沈濯依舊老僧坐定般的呆在原處,不知是不是公西涼的錯覺,他總覺得現在的沈濯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沈濯向來不信神佛。”

“嘿,你這人。”

夙沙好奇的伸了個腦袋過去,這可不是信不信神佛的事,蒼慈大師的講壇,十年難得一遇,況且又有那則預言在前,怕是感興趣的人太多了。

“沈濯還有事,就不打擾各位了,雖然今天品酒不成,但日後定是有機會的。”

說著拱了拱手,也不待幾人反應,便順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既然沈狀元不去,那我也不必勉強,宇文皇子,走吧。”

宇文孽點點頭,看著沈濯的背影若有所思,不過停頓了一瞬,便順著另一條路走了去。

隱在樹上的一月身影一閃,追上了沈濯的步伐,娃娃臉難得的帶了幾分嚴肅。

如今妖王殿下和宇文皇子算是交過鋒了,那盤棋,比的是心術,顯然兩人都是佼佼者。

他雖然不知道他們的樓主有什麼目的,但有件事他卻明白,樓主絕對不希望池陽風平浪靜的。

“樓主,妖王殿下怎麼和宇文皇子走到了一起?”

沈濯聽到這句話腳步頓了頓,那兩人都是人中龍鳳,可是一山注定不能容二虎,再者池陽國百姓把兩人作為比較,難免有個高低之分。

所以他們隻能是敵人……

“何時走到了一起,我怎麼沒看見,不過是下了局棋而已。”

沈濯撫了撫眉眼,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鍾聲,腳步輕快了一些。

“那個預言樓主當真不敢興趣,恕一月直言,樓主雖沒有告訴我們你的目的,可是在一月看來,樓主是做大事的人。”

“那都是糊弄世人的眼罷了,事在人為,與其相信那虛無縹緲的東西,不如自己暗地裏好好籌劃。”

一月一愣,因為蒼慈大師的修為名氣,根本不會有人這麼想。

“樓主總是有自己的見解。”

沈濯不再說話,這方小路比較僻靜,因為講壇開始的原因,周圍已經沒有了打掃落葉的僧人。

倒是不遠處的功德箱前麵站了一個人,粗布麻衣,袖子上還有許多補丁,看著有些寒酸,隻是那背卻挺的筆直。

沈濯看的明白,那人將一張麵額很大的銀票放了進去,明明身上的衣裳那麼多補丁,他卻願意用那麼多銀票求一個心願。

“公子這般,佛祖是看不到的。”

蘇殃聽到後麵傳來這句話,轉過身,看到緩緩走來的人,眼裏幽深一片,如此風光霽月,京城怕是沒有誰不識得此人吧。

“沈狀元怎知佛祖看不見?”

沈濯這才看清了那人的麵貌,普通,甚至是丟到人群中都找不出的類型,可是他身上,最漂亮的不過他的眼睛,幽深的像一個深潭。

很難想象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會是這幅平淡無奇的相貌。

“佛祖太忙了,他就像我們人間的帝王一樣,待久了高位,又怎會管一個小人物的心願。”

這話太大膽了,至少在蘇殃看來是這樣的,麵前這個人是朝廷狀元,可是能雲淡風輕的說出這番話……

“沈狀元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沈濯笑笑不說話,往另一條路走了去,禮部尚書家的三少爺蘇殃,從小就不受寵愛,就因為親娘是一個沒有什麼背景的小丫鬟,所以常常被作為其他兩位少爺的捉弄對象。

這麼多年的隱忍蟄伏,他不可能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那雙眼睛裏裝的東西既沉重又複雜,他若是信佛,此時早就應該聽蒼慈大師的講壇去了,而不是在這條僻靜的小路。

他是在等自己。

沈濯深信不疑,眼裏閃過一絲微笑,有種柔光瀲灩的美好。

一路回了自己的房,周圍已經沒了行人,突然也覺得沒有事做,便拿出紙筆開始作畫。

一月在旁邊默默的抱著劍,偶爾拿出帕子擦擦劍身,眼光往沈濯那邊看了看,又轉向了自己的劍。

沈濯研墨,指尖捏了兩下筆尖,然後才慢慢下筆,腦海裏突然閃過了那抹月白的身影。

筆尖一頓,紙上暈開一團墨漬,眉頭一皺,緩緩的放下了筆,眼裏詭譎莫測。

暈開的墨漬像主人淩亂的心事,一點一點的沁入紙內,甚至透過那層薄薄的紙,暈上了這方的木桌。

“樓主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