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大肆收刮了一番後,緋煙總算是想到了回府,身後眾人的手上早已提不下任何東西,年知心裏為沈濯肉疼的要命,但礙於麵前這人的身份,不敢說什麼。
即墨站在妖王府的牆上,看到不遠處眾人擁護著走出來的人,腦門黑線一片,這殿下該不會樂不思蜀了吧。
緋煙,準確的說是公西涼確實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他吃的好,穿的好,哪裏還知道自己是那個戰神妖王。
公西涼進了府,吩咐人將食材擱好,摸了摸懷裏的東西,眼裏有了些柔意,上一次買的簪子,現在應該可以送給那個人了吧。
尋到了沈濯的房間,剛進屋便看到了窗台的扶桑琴,腳步一頓,朝堂是牢籠,牢牢的困住了沈濯,本來他應該是少年飛揚的公子,可是到底什麼原因,他自甘折了翅膀進京呢。
“你怎麼來了?”
沈濯放下書,不是沒有聽說這個人今天在京城的表現,可是出於一種奇異的心理,對於這個女子總是討厭不起來,是一種什麼感覺呢?難道就因為她叫了自己夫君,所以潛意識裏想要保護這個人麼。
“夫君,今日我在街上看到一隻簪子,你看可喜歡。”
公西涼從懷裏掏出那枝存放了很久的簪子,很是素淨。
“這倒是別致。”
沈濯拿了過來,鬼使神差的不忍拂了這人的好意,放在一邊後又重新拿起了那本書,最近無聊,隻有靠看書來打發時間。
公西涼也知道對方這是想讓自己出去,也不介意。此時已經接近傍晚,日光西斜,想到今天買來的食材,腳向著廚房的方向邁了過去。
“夫人。”
還在忙碌的下人齊齊行了禮,雖然這人才到狀元府一天,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確實是這裏的女主人,單憑那塊玉佩,就能說明一切。
“你們下去吧。”
“可是大人的飯菜……”
“我來就好了,今晚我親自下廚。”
眾人也不敢拒絕,全都出了廚房,可是對於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子,心裏都是有些懷疑的,於是通通站在了外麵,就怕裏麵的人突然有什麼吩咐。
公西涼站在一邊,垂著眼睛不說話,夙沙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廚房裏,看著他的目光有些嘲諷。
“妖王殿下,你這是在做什麼?”
身患傀儡香的人,自身會帶著一種香味,隻要聽說過這種蠱的人都會發覺,所以平時他都會在這人的浴池裏加上一些藥物。
如今倒好,明日就是傀儡香發作的時間,他居然還在這狀元府當女主人,可真是荒唐。
公西涼洗淨了手,細細的清理食材,難得的沒有回話。
夙沙被氣的說不出話來,近日不見這個人,即墨也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幾經周轉才發現緋煙就是公西涼,可是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公西涼,你是男子,就算你穿上女裝也不可能改變這個事實,沈濯早晚有一天會成親,你打算裝到什麼時候?!”
堂堂的妖王這番做派,怕是說出去都沒人相信,那沈濯到底是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竟讓他做到如此地步。
“我又何嚐不知道,可是如今我是緋煙,緋煙的心願就是希望陪在沈濯的身邊……”
公西涼這話說的明白,若他脫下這身女裝,他自然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妖王,隻是如今,他是沈濯一個人的緋煙。
夙沙歎了口氣,孽緣,終是不忍再說,身影一閃,飛了出去。
公西涼由始至終臉色沒有任何變化,這些他又何嚐沒有想過,這份感情注定得不到世人的祝福,是見不得光的。
沈濯的身邊,早晚會有另一個佳人,隻是那個時候,緋煙會從這人間消失,世間就隻剩下一個妖王了。
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時辰,狀元府的下人守在廚房外,聞到裏麵傳來的一陣陣香味,忍不住唾液橫飛。
這緋煙姑娘,還真是小看了她了。
眾人正想著,緋煙已經從廚房走了出來,似乎心情很好。
“菜都在那兒,待會兒記得,我去叫夫君。”
公西涼一頓,這兩個字好像叫得越來越嫻熟了,那人從最初的抗拒到現在的默然接受,這何嚐不是一種進步。
剛踏進那方院子,他便看到了躺椅上閉目養神的人,睫毛根根分明,上揚的脖子像美麗優雅的古瓷,懷裏的書被風吹開了幾頁,落日餘暉灑在他的臉上。
公西涼不忍心打擾,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蹲下身仔仔細細的把人看著,以往便覺得這人好看,可是卻不想原來他還有這樣可愛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