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番褒獎的話罷了,沈濯沒有細細聽,接過聖旨後就開始打理了起來,時間不多,玄月國太後的壽辰就是六天後,她明日就得出發。
“樓主可要人跟著,若你一個人去,我們不放心,宮裏還有幾人對你虎視眈眈著,怕是這次也會添不少麻煩。”
“就你們兩人跟著吧,樓裏的事交接妥當,不可出事。”
“我們明白。”
一月此時也收起了吊兒郎當的姿態,靜靜的低著頭,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去告訴緋煙姑娘一聲吧,我便不去打擾了。”
沈濯叫住了要退出去的兩人,掀開茶蓋淡淡的說了一聲。
一月點點頭,心裏有些欣慰,樓主雖然很多時候都雲淡風輕的,然而對於這個緋煙姑娘,卻是真的有幾分關懷。
沈濯等二人走後,才出了狀元府,街上依舊熱鬧,她並沒有太過招搖,甚至是有些故意隱藏身份。
一路到了宇文孽的府邸,發現府門口的一群禁軍,腳步頓了頓,隨即拐了個彎兒,身影一飄,飛了進去。
眾人隻是覺得天空有團白色的東西一閃,接著又恢複了常態,以為自己眼花,也就沒有再管。
“沈狀元這份功力,便是放眼京城也難有敵手,我一直知你該是有武功的,沒想到這麼出眾。”
宇文孽的話語有些調笑,淡淡的站在一旁的樹下,樹上開滿了紛紛擾擾的白色的花,風一吹,那花瓣便零落下來。
沈濯飛躍的牆就在宇文孽旁邊,也難怪對方這麼調侃了。
“若不是外麵有這麼多人,沈濯又何故如此,我來這裏的消息傳了出去,眾人免不了又是一番猜測,索性這樣少了麻煩。”
沈濯沒有絲毫尷尬,走到宇文孽旁邊,對方的身高比她高了一個頭,如今需得抬起頭來看人。
“宇文皇子好雅興,有景,有酒,人生一大樂事。”
旁邊的石桌上放了一壺酒,隔了幾米遠便問到了酒香,淡淡的,似乎有點暖,一如麵前這個溫潤的人。
“沈狀元,你要出使玄月的消息我已經知道了,此番前來,是為了這事麼?”
沈濯點頭,不知為什麼,知道自己要去玄月的時候,她便想到了這個人,也不知他的心裏,可有想過回去。
“宇文皇子,可有什麼話要我帶給親人。”
沈濯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好心,似乎在她心裏,麵前這人依舊是十年前初見的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隻是歲月洗滌,性子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大概沒有吧,玄月沒有我牽掛的人。”
“據我所知,沐華公主是你的妹妹,且頗為敬重你。”
提到沐華,宇文孽眼裏有了些笑意,看著麵前的人笑意越深,淡淡低頭。
“沐華可是心心念念讓你做她的駙馬,你此去倒是如了她的願,怕是要糾纏一番了,若她有什麼出格的舉動,還望沈狀元不要怪罪。”
沈濯一愣,隨即有些淡淡的尷尬,她怎麼把這個茬給忘記了,幾個月前的比鬥大會,沐華公主那番言論可是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若不是公西涼後來的刻意轉移話題,怕是不會終了。
“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罷了,沈濯又如何會當真,沐華公主是玄月帝最寵愛的女兒,我又哪裏敢高攀。”
“沈狀元的才情,天下女子怕是都逃不過那份欣賞,小妹雖胡鬧了點,卻是從來不曾那麼表白男子過,這麼多年,你還是第一個,大抵還是有點真心吧。”
這話沈濯有些不敢接,她對沐華公主沒有感覺不說,身為女子,又如何能當駙馬。
“罷了,沈狀元能來我的府上,大概是把我當朋友的,宇文孽並沒有什麼話想讓你帶的,小妹得盡寵愛,不需我擔心什麼,此去多多小心。”
沈濯拱了拱手,打算離開,說起來公西涼雖派了兵監視質子府,卻是沒有限製這人的自由,他完全可以書信與玄月的人聯係,自己怎的一時糊塗了起來。
“沈狀元。”
背後有聲音傳了來,沈濯一頓,轉身看著突然叫住她的人。
“沈狀元不肯接受小妹的那份心意,可是因為府上的緋煙姑娘?”
宇文孽抬眼,淡淡的看著不遠處的人,他有些奇怪,為何公西涼能輕輕鬆鬆的瞞過這個人,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沈濯並不是頭腦簡單的人,他很聰明,不可能這麼久一點兒疑心都沒有。
“不是。”
沈濯回答完這句,如來時那般,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