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話音落地,汪加扶著胡杏跪在我麵前,我嚇了一跳,我才十九歲,這兩位可比我年長的多了,對我下跪,豈不是折我壽嘛。
我趕忙過去扶他們,老楊卻攔住我說:“不必,你雖年輕,可比畢竟不是常人,有幸跪拜你也是他們的福分。”
我說這什麼意思啊?我怎麼成了不是常人?難不成我還是神仙不成?我就想問清楚老楊,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楊聽著嗬嗬一笑,說道:“你別想這些了,你是媒公嘛,自然不是一般人了,他們拜你等於是要結婚了,難道不是有幸?”
老楊話說的沒毛病,但是我總覺得老楊話的初衷根本不是這個意思,他已經不止一次的挑撥我的神經,可任由我怎麼追問,他每次都隻是點到為止,從不說破。
被我追問的沒辦法,老楊對汪加與胡杏說:“難道你們就這麼一直跪著?”
汪加這才對著叩頭說道:“王師傅,您大發慈悲,我與胡杏,苦命鴛鴦,活著的時候沒有感受到幸福,本以為死後塵歸塵土歸土,從此各不相幹,但誰料上天慈悲,楊老板成全,給了我們再續前緣的機會,我求你成全啊。”
說完跟胡杏對我磕頭,姚琴也過去,與她父母跪在一起,我說你們趕緊起來,從一開始,我就很願意為你們主持婚禮,我剛才完全是因為在追問老楊的話中含義,你們別讓老楊給利用了,知道我的真實想法,汪加與胡杏這才開心起來,姚琴也對我投來感激之情。
既然開始冥婚,那得按照規矩來了,但好在汪加與胡杏都是能言善語,且能走動,所以呱呱叫與起身架就不需要了,但紅嫁衣那肯定是準備的了,看來也隻能是用之前胡杏訂做的壽衣了。
老楊說:“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嘛,那豈能叫壽衣?”說完老楊讓姚琴去櫃台裏側的櫃子裏,將裏麵的包袱拿出來。
姚琴照做,拿出來遞給老楊,老楊接過包袱說:“這才是啊。”
這是白老板突然進屋,從老楊手裏將包袱接過去,我這時才注意到街上,哇塞!這什麼情況,街上站滿了人,連一向亢奮的馬屠戶,此時也都靜靜的站在門外。
白老板將包袱打開,裏麵正是兩件紅衣,老楊說道:“這才是壽衣。”
原來老楊早就準備好了,可看著汪加與胡杏,讓他們穿壽衣,我總覺得怪怪的,雖然我也一直提醒自己,他們怕已經不是人了,可看著他們活蹦亂跳的,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白老板抖開紅嫁衣,問胡杏:“你可考慮清楚了,這雖說是紅嫁衣,可也是壽衣,穿上後,你就再也回不去小溪村了。”
胡杏歎了口氣說:“我願世代追隨加哥,多麼期待這一天,可為何此時我卻心有不舍,主要是我的女兒啊。”
姚琴輕輕的抱住胡杏說道:“媽媽,我的願望就是你能開心,你與父親能在另一個世界再續前緣,我為你高興,你安心的去吧。”
我聽著一驚,成人之美自然是很美好的事,可姚琴此時的話顯的也太輕鬆了吧?難道她不清楚,她母親穿上這嫁衣,就等於從此與她陰陽相隔了,就算她再怎麼希望她父母重逢,可畢竟此時她與母親可是生離死別,這一點難道不是人生最痛苦的事?可她卻顯得太過於淡定了吧?
白老板又說:“既然令千金理解,那你是否已經考慮好了?”白老板這話不像是在勸解,反而像是在咄咄逼人。
我覺得胡杏此時在抉擇,猶豫是很正常的,但白老板這麼相逼,有些不像話,既然我答應支持婚禮,那我就的製止。
老楊卻攔住我說:“不必多言,這場婚禮白老板是喜婆,這是她的事。”
什麼是喜婆?老傳統的婚禮,經常會有這樣的人,新娘來了,總會有個老婆子端著雞蛋或者其他點心過來,讓新娘與新郎一起吃了,還有伺候新娘換衣的人,這就是喜婆,這樣人身份沒什麼特殊要求的,隻要願意都可以做,所以喜婆不怎麼被人注意到,甚至有些人當了喜婆自己還不清楚呢。
當然現代婚禮上,喜婆的工作,都被伴娘所替代了,胡杏終於答應了,白老板將紅色壽衣披在胡杏身上。
一邊幫胡杏更衣,一邊嘴裏念叨:“和和美美,攜手黃泉,功德無量,來世再造美姻緣。”
胡杏穿好衣服,突然渾身一震,捂著頭,渾身一軟,汪加趕忙過去扶住她,老楊讓他不要急,解開眼睛上的繃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