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雅垂著頭,目光緊緊盯著玉延汐,一張小嘴翕和。
皇後生怕她當眾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立即向宮人使了個眼色,眼看著她被拽了走才稍稍放心:“送四公主回宮,好生看顧。”
“隻怕,今日,誰都回不了宮了。”
一道慵懶而略帶笑意的聲音在門邊響起,打斷了皇後尚未說完的半句話。
這可是大不敬。
皇後怒。
立即便有最會察言觀色的宮人上前喝止:“放肆!大膽……”
砰!
那個“膽”字,宮人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應該是他以後也再也沒有機會張開口說話了。
那宮人胸口中箭,已經口吐血水,倒在了血泊之中。
所有人一驚,又一駭。
禦前殺人,這是行刺!
“來人,護駕!護駕!”
德公公揮著拂塵,扯著公雞叫似的破鑼嗓子擋在了老皇帝麵前。但無論他如何叫喚,卻沒有見到一個禦前侍衛進來。
進來的,卻是不該進來的。
玉澤銘一身明黃色長袍,衣襟上繡著龍紋,他腳步沉穩,臉色紅潤,根本沒有一點酒色之氣。
月初晴不意外,她早就看出來這玉澤銘不簡單。
隻是,玉澤銘身邊的那個人,卻是著實讓她大吃了一驚。月初晴腳步動了動,靠近了依舊在持杯自斟自飲的玉玨身邊:“你的老熟人來了。”
玉玨抬抬眼,瞧了她一眼,沒出聲。
的確是老熟人,跟玉澤銘一同進來的,是一身墨黑色衣袍,帶玉色麵具的玉麵羅。
玉麵羅雙手負立,眸光冷冽,淡淡掃過在場眾人,掃過飲酒的玉玨,掃過正在低語的月初晴,眸中一暗。最後,他將目光鎖定在了坐在主位上的老皇帝,眼帶嘲諷。
“玉澤銘,你這是要造反嗎?”老皇帝不怒而威,揮開擋在身前的老太監,站起身來,卻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激動,身子一晃,重新栽回椅子裏。
皇後一個箭步衝個過去,老太監扯著公雞嗓又是擦汗又是送水。
玉澤銘卻突然笑道:“若是我的話,定然不會再喝那水了。”
老太監手一哆嗦,茶杯掉在地上,驚恐地抬起頭來,嘴唇都白了。
玉澤銘饒有興趣地在百官前慢慢走過,笑的得意洋洋:“皇伯伯,您坐這把龍椅也太久了,正所謂風水輪流轉,怎麼著,也該讓侄兒坐坐,過過癮了吧。”
老皇帝氣虛,抬起手來指著他,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玉澤銘你這個小畜生!跟你老子一個德行!這皇位也是你們敢肖想的?真是,真是……”一旁梁王啪一聲摔碎了酒杯,怒氣衝衝地想要站起身來,卻也跟老皇帝一模一樣,隻覺得身子一軟,歪歪斜斜重新栽了回去,氣喘籲籲,“你,你下毒了?”
“哈哈。”玉澤銘仰頭大笑,“還是梁王叔最機警。不過你們放心吧,這酒裏隻是一些軟骨散而已,並不致命。不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