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府中,魏太師氣得閉眼,擺擺手道:“二妹,非是哥哥刁難。隻是此事怕隻是個開端,未必如此善罷甘休。一日倒了四卿,朝堂上忽然多了個文瀾閣大學士替皇上打理奏折政務。我看你生的那個老八,就是個敵友不分是非不明的活癡兒!此事,被人賣了還在數銅板,這分明是有人借刀殺人。”
太後聽他抱怨,終於搖頭歎氣責怪說:“當年立老四,也是哥哥你的主張,偏偏同自己親外甥鬥氣,讓個大權旁落。哀家當年,就看那老四非同一般,才執意接他回宮,誰想到反是成全了他。”她手裏揉弄著帕子,一下下,似要將那帕子撕裂,恨得壓根發癢,想要咬人的衝動。
“都是妹妹你自己生的兒子不成器。千辛萬苦奪來了兵權,卻同自家人作對。若當年立了他做新君稱帝,怕魏氏一族都被他大刀闊斧地斬盡殺絕。立玄慎不過是權宜之計,隻要他手中無兵,無權,不過是傀儡一具。”魏太師脫口而出,又閉目歎氣不已,徐徐道:“哥哥還不都是為了你。試問哪個後宮無外權支撐?那沒有根基的可能在後宮存活?昔日的高皇後,還不是有譚鵬舉為她撐腰,扳倒她,我們折兵損將,平白搭進去多少性命。還斷送了二妹的性命。”
一陣沉默,悲戚戚的沉寂。魏太師的聲音也柔和下來,望著魏太後滿是無奈。
魏太師思忖片刻又問:“婉兒的身子可有動靜?”
“一直沒能懷上龍種。”太後搖頭深吸口氣道:“皇上身子一直虛弱,太醫說腎氣頗虧,怕是被先帝那次失手打得落下的病根兒,吃了多少劑藥都不見好。如今小夫妻倒是恩愛比翼,羨煞世人,隻是婉兒那身子一點動靜都沒見的。哀家也曾設法給皇上納幾宮嬪妃,隻是他小夫妻感情好,便是婉兒許了,皇上也不曾去寵幸的,空擺在那裏做擺設,辜負這花兒了。哀家每次同皇上說起來傳宗接代,皇上便急於讓給老八尋個媳婦,仿佛真要日後傳位給老八做什麼皇太弟。”
魏太師始終沉思,點頭搖頭,尋思片刻又是搖頭不解,不由歎氣道:“皇太弟,不如傳位給皇太孫,先皇的太孫,遲遲沒有。”
太後一怔道:“哥哥操之過急了,他夫妻尚且年輕。若是真是有個嬪妃所出的兒子,畢竟不是自己骨肉。還是盼婉兒能身子爭氣吧。”
魏太後眸光一轉,忽然道:“國基的女兒魏雲嫦呢?那丫頭去年中秋我曾見過,生得貌若天仙,想不到國基夫婦不見好處的,生得這麼個俊俏女兒。”
魏太師不想她掉轉話題,心不在焉道:“誰去理那個寒酸鬼,他那女兒生得不錯,可惜鳳凰生在了雞窩裏。”
“哥哥同國基都是同門兄弟,好歹還是同宗手足,魏氏門中人。哀家倒是想,那卓梓太過孤介,雲嫦又乏了些沉穩,未必是個自甘寂寞的。雲嫦那丫頭同卓梓未必般配,反不如讓雲嫦入宮去伺候皇上。”
魏太師緩緩抬頭,錯愕的目光望著她問:“是說,國基家的丫頭?不妥不妥,安置去皇上身邊,可也是肉包子打狗白扔呀。”
“哥哥真不打算讓雲嫦進宮?”太後驚詫,又沉吟片刻道,“雲嫦若生個男兒,也是魏氏的血脈。難道哥哥也顧及雲嫦曾自幼許配給卓梓?唉,她們本也是青梅竹馬的,可是侯府老夫人受人挑撥誤會了雲嫦,就這麼退婚了,偏偏國基是個沒氣性的,就這麼認了。”
魏太師恍然大悟,得意地笑,笑容陰冷,成竹滿胸。喃喃道:“你我 日後的期盼,便隻在這個孫孫身上了。那丫頭同卓淩宇青梅竹馬也好,為女人反目古今有之,奪妻之恨,未必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