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英雄的嗎?怎麼哭了?”一個聲音響在身後,輕柔悅耳,卻滿是嘲諷與拿捏。這一驚非同小可,嚇得他猛然回身,見太後立在不遠處的一塊山石下,正笑盈盈的望著他,神色中滿是拿捏,如戲弄他一般徐徐道:“發瘋發呆的,敗就敗了,不死不活的還熬人,有本事跳下去不就皆大歡喜了?”
竟然她偷聽了自己罵罵咧咧自言自語的幾句話,自己也當真大意,口無遮攔的偏要胡說些大逆不道的話,如何讓她聽了去。慌得卓柯轉身撩衣跪地謝罪道:“太後恕罪,太後誤會了,臣那是在罵自己……”
太後隻笑望他不語,那取笑的神情和淩厲的雙目似看透了他的心,她越是溫然含笑,越是似暗含隱秘,其中又夾雜著無限挑逗與曖昧。那神情令卓柯想到了什麼,猛然間,卓柯麵頰一陣燥熱,她如何聽到他的話,她何時離開懸崖?剛才自己分明是在……難道全被她……那急惱之情恨不得自己鑽進山石縫隙去。
“走吧,這裏冷,隨本宮四處走走。”太後說,目光在他那俊俏的麵龐上遊移著,含了淡淡的挑逗意味。打馬行路,俯瞰山色,太後心情仿佛好了許多,臉上含了從容的笑意。
卓柯就隨在她身後,牽了兩匹馬不遠不近的隨著,也不敢妄自說話。
可氣的是兩匹馬竟然水火不容,太後的閃電白龍馬是漠北的名馬,卓柯的烏騅馬是西域的純種,二馬噅噅的叫著從鼻子裏吐著粗氣,如鬥牛一般垂個頭互相怒視。卓柯撒開烏騅馬牽著閃電白龍馬,那烏騅馬就追在白龍馬後麵咬他尾巴;卓柯若去擒烏騅馬,那白龍馬就趾高氣昂的追上太後去,急得卓柯前後自顧不暇。
太後回身,他正手忙腳亂地牽著兩匹馬,回頭看他一眼奚落道:“你這駕馭的本領還要再練呀!好歹是侯府之後呢。”
卓柯一陣臉紅,低聲應了:“是!”
太後笑了,問卓柯:“你的烏騅馬可是匹母馬?”
卓柯詫異地望著太後應一聲:“正是!”
“本宮的白龍可是個美少年。”太後岑然自得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同此心,這畜生也是如此,食色性也。打打鬧鬧,怕是打情罵俏呢。”那言語中滿是曖昧與拿捏。
“太後恕罪!”慌得卓柯跪地謝罪,不曉得自己如何大意觸怒了太後。
“你怕得什麼?本宮是說這畜生,沒有說你。看看你胯下這黑美人,還真令人動心呢。”太後撫弄烏騅馬,回眸看了卓柯一眼,目光溫柔繾綣。隻那含笑的一眼,笑意中春波蕩漾風情萬種,撩得卓柯魂飛魄散,一顆心怦怦的跳個不停。這太後果然不同凡人,縱他閱女無數,也還是被那一眼攪得意亂神迷了,他慌忙牽住自己的馬說:“夕陽西下了,太後請回皇陵吧,該是用膳的時辰了。”
“本宮吃不慣那清湯寡水喂牲口的飼料。你打得這兔子看來不錯,不如烤了吃過再回廟裏。”太後提議,饒有興致的樣子。
“這……”卓柯麵有難色,誰想這女人的心如此野,也這般不安分,竟然不肯回皇陵去。
不遠處有座破落的土地廟,魏太後馬鞭一指前方說:“走,就那裏了!”那爽利的動作神奇絲毫不矯情作態,很有幾分女中豪傑的豪情。她不待卓柯答話,自己縱身上馬不容分說打馬直奔過去,卓柯隨後一路緊追,果然前麵不遠處就是一座土地廟,庭院裏荒草叢生,偶有落葉被蕭瑟秋風席卷而來,雖是一片荒蕪破敗衰殘之相,倒也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