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 再入江湖(1 / 2)

三月。已是晚春。

所謂“暖風熏得遊人醉”,沐浴這暖暖的陽光,微微吹過麵龐的春風,便如情人的手一般,溫暖而輕柔。

雖然隻是一張普通的躺椅,但在他的眼中,卻比世上任何一張床都要舒服。

就算把皇帝的龍椅拿來跟他交換,他也不會願意。

因為,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暖風習習的午後,有幾個人會懂得如此享受?

這世上豈非有太多的人,一輩子都未曾有過這種享受?

他懶懶的躺在椅子上,無論你衝哪個角度,都會發現,他的這種姿勢,是最舒服,也是最省力的。

他似乎不願多花任何一分力氣。

他甚至愜意得連眼睛都閉了起來。

一羽信鴿飄然飛落,降在他的肩頭,淡黃色的小嘴不住的廝磨他的臉龐。

他輕輕一笑,道:“白玉,三月不見,你家主人可安好?”

兩指一伸,已從白玉腿上解下一隻銅管。

裏麵隻是一張素箋,上卻有血字:

救!

刹那間,他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如同一隻正在獵食的豹子。

他是誰?他要救的又是誰?

※ ※ ※

三月初八 ,揚州。

揚州自古便多煙花之地,自從多了個“鳳棲居”,更是繁華熱鬧之極!

談到鳳棲居,自然離不了它的主人,鳳卿憐。

傳聞中,此女堪稱絕色,比起先古四大美女來,也毫不遜色。不僅如此,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精;更因其善解人意,上交王公大臣,下結江湖豪傑,惹得眾人趨之若鶩。聽說每晚都有人在門口排隊,一擲千金,隻求佳人一麵。甚至有所謂的才子,為其思慕成狂,相思成病。

幸而,鳳卿憐每晚不失眾望,或歌或舞,或撫琴,或作畫,或吟詩,日日不同。

然而這天眾人已等了兩個時辰,仍未曾看見她出來。

眾人議論紛紛,心中都在猜測,難道發生了什麼意外?

有幾個性急的,甚至挽起了袖子,準備衝進去,想看個究竟。

便在此時,隻聽“叮”的一聲,卻是一名青衣小婢,敲響了手中銅磬。

在場的沒有人不知道,有了這個聲音,就意味著鳳卿憐即將出現,霎那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隻見珠簾晃動,高台之上,一名女子款步而出。

這女子不過十七八歲年紀,容貌卻生得極美,尤其那雙眼睛,轉圜之間,媚波流轉,似乎要把人的魂魄勾去。

台下一名富商打扮的中年人,嘴中嘖嘖歎道:“鳳老板,百聞不如一見,果真如同那仙子一樣!”

“你看那雙眼睛,”他扭頭對身旁的一名書生說道,“隻是一轉,就恨不得把俄的心給挖出來!”

那名書生白了他一眼,道 :“兄台是剛來此地的吧?竟然連鳳老板手下四美之一的漣兒姑娘都不認識?雖然漣兒姑娘美貌如花,但和鳳老板比起來,卻連鳳老板一根發絲都比不上!諸位,你們說是麼?”

周圍眾人都是點頭,仿佛那書生說的是天經地義一般。

“難道鳳大老板比這仙女一般的人兒還美?若是能跟這種人物歡好,那俄豈不是……”那富商眼中全是癡迷之色,嘴角甚至有口水滴下。

眾人臉上全是鄙夷之色,殊不知自己第一次見到鳳卿憐的時候,表情也是如此不堪。

那書生咳了一聲,道:“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罷!鳳大老板天仙一樣的人兒,也是你這等凡夫俗子可以褻瀆的麼?”

那富商嗬嗬而笑,道:“俄叫金福貴,不知這位公子有沒有聽過?俄跺跺腳,山西就要抖三抖!”

此人,儼然便是山西的首富,號稱“山西王”的金福貴!

眾人嘩然,隻要是在江湖上跑的,或者有點眼力的,都知道這“山西王”這三個字的份量。這不僅僅代表著他富可敵國,而且證明他在權勢上也不會太低。因為自古以來,“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世上能有幾個商人敢自稱為王的?

那書生漲紅了臉,卻不發一詞,顯然也是知道這三個字的份量。

金福貴看了他 一眼,滿意的點點頭,道:“任何人都可以收買,鳳老板不見你,隻是你的籌碼還不夠罷了。”

這句話他說得頗為大聲,果然,台上漣兒美目流轉,向這邊看來。

紅唇輕啟,宛如初生黃鶯:“這位氣宇軒昂的大爺想必便是山西王金福貴金大爺了?”

金福貴點點頭,“正是在下。不知在下可否做得鳳老板的入幕之賓呢?”

漣兒微微一笑:“我家小姐的事,還輪不到我這個小丫鬟做主,隻是,我想提醒一下在場的諸位大爺,這鳳棲居隻是雅室,並非青樓,請諸位去了心中的齷齪心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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