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的再明白不過,隻是眾人並非都是雅識之士,頓時便有人叫了出來:“當今天下,女子出來拋頭露麵的能有幾個良家?那位金大爺說的不錯,隻要價錢合適,你們再清高也是讓人騎的貨!”
這句話說完,便有數人起哄叫好。漣兒也不著怒,隻是冷笑。
眾人隻聽耳中一聲冷哼。隻是一聲冷哼,便讓眾人如同三伏天當頭澆了一桶冰水,從頭直涼到心裏。接著一個聲音幽幽說道:“掌嘴,丟出去!”
這聲音聽著耳中說不出的嬌柔,婉媚,如果說漣兒的聲音如同那初生黃鸝,這個聲音便如那天上的鳳凰,聽的眾人腦中轉過無數道念頭,一個個的竟然都是癡了…
過了半晌,一個大漢突然撕開自己的衣服,口中嗬嗬大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隻見他雙目赤紅,盡露瘋狂之色,縱身躍上高台,雙手一展,竟向漣兒抱去!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欲加阻止,卻已太遲。
漣兒似乎也被嚇傻了,一動也是不動。
隻是他還未近身,一條人影閃過,那大漢“吼”的一聲,竟然比原來的速度更快,直接飛到了大門之外。連接著,“啪啪”數聲,先前那口出狂言之人和起哄數人皆被這條人影掌嘴後拋到了門外。
這條人影突兀的出現在高台之上,將漣兒護在身後,冷冷地望著眾人,似乎看著的是一堆待宰的羔羊。
他是一個懷抱長劍,麵色冷漠的年輕人。
每個人心中都震驚不已:這個年輕人,赫然便是近年來江湖上排名上升最快,據說武功已可以和江湖殺手榜排名第十位的“快劍”唐方,一較高下的小高!
殺手小高!
漣兒嘴角輕笑,問道:“現在,各位是否可以收起那些心思來呢?”
隨著她的問話,小高那雙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睛慢慢掃過眾人。
眾人被他眼中厲光所攝,竟然都諾諾,不敢說出話來,就連金福貴,也極為尷尬。
漣兒點點頭,似乎對眾人的表現很是滿意,又道:“我家小姐說了,今日,她身子頗為不爽,因此,就不出來與各位相見了。不過,我們鳳棲居照例準備了精彩的節目,隻希望大家能夠盡興!”
眾人來鳳棲居,能看到這絕世美女,自然是好的,若是見不到,那也不算虧本,畢竟鳳棲居的名頭在那裏,酒是美酒,侍女也都是美人,雖然不做那勾欄勾當,倒也賞心悅目。再說也不是個個都為了那些而來的。
長夜漫漫,若非如此,又有幾人能夠睡眠?
漣兒斂首為禮,欲走回珠簾,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掌聲。
隻見一名身著青衫之人,正拍著手,慢慢地踱進門來。
這青衣人年紀約莫二十出頭,長臉,一雙眼睛總是眯著,一副睡不醒的模樣。隻聽得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懶聲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在下有一床鋪,卻少一美人掃榻相伴,不知鳳老板可否賞臉?”
眾人聽了這話,頓時“嘻嘻”、“嗬嗬”譏笑之聲不絕於耳,便在剛才,兩個出言不遜的莽漢,已經被那個冷麵小子扔了出去,現在看來這人也要步那兩人的後塵。在這裏的人沒有一個出言提醒,等著看他的笑話。
除了先前的那個書生。
隻見書生一拉這人的袖子,低聲喝道;“兄台慎言!剛才有兩個粗漢,隻因說了兩句葷話,便被台上那位大俠給扔了出去!小心你也如此!”說著還指了指台上的小高,卻見小高正用那雙冰冷充滿殺意的眸子向這邊掃來。
書生不禁“啊”的一聲,打了一個寒戰,腳下不穩,便向後倒去。他心中暗暗叫苦,這下可真算是斯文掃地:摔跤並不重要,可是在自己心儀之人麵前摔跤,那可就太跌份了。
可是屁股坐下,卻不是冰冷的地麵,而是柔軟的椅子。
青衣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讀書人就是讀書人,弱不禁風。這椅子你坐穩些才好。”
書生驚魂未定,以手撫胸,長籲一口氣道:“幸虧有兄台幫忙,不然小可就要出大醜了。”
青衣人微微一笑,道:“我幫了你麼?我看未必!”
話音剛落,隻聽得“喀喇”數聲,書生座下的椅子突然四分五裂,他未曾防備,隻摔了個七葷八素,接著卻又大聲慘叫,原來是那些碎片都深深刺入了他的肉中。
青衣人狂笑聲中,伸足一踢,將那書生踢出門外,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好好在家讀聖賢書,偏偏來這裏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