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阿維停頓了幾秒,晃了晃腦袋,“怪不得一大早起來我覺得頭皮發痛,那她死了沒?”
“如果她死了你還能在這裏沐浴清晨的陽光嗎?”我不屑的說道。
“我昨天應該殺了她的”阿維癱靠在沙發上,喃喃的說道,“我應該殺了她的,若不是因為她阿律也不會獨自一人背個包跑到敘利亞去支教去,那個鬼地方地方,稍有不慎我可能都再也見不到阿律。”阿維眼神渙散,似乎是陷入一場回憶。
“據我所知,阿律帶走了一張透支額度為十萬元的信用卡。”我靠在沙發上,淡定的說道。這年頭兒哪來那麼多傻子,感情失意了專門背個破包跑到渺無人煙的地方找死?
“信用卡什麼的不是重點。”阿律恨恨的反駁道。
一個半月前,阿維家裏半了一個生日派對,是為了慶祝阿律19歲生日而辦的。那時在s大學一年級裏有一對無人不知的金童玉女,那就是阿律和他誓要守護一輩子的女孩劉兮兮。生日那天阿律家來了眾多親朋好友,自然也有劉兮兮,人如其名,那是個巧笑盼兮的女孩。
生日當天,阿律說要將爸爸從國外寄回來的紅酒拿出來給大家品嚐於是獨自回了別墅,正當阿律滿帶笑意地拿著紅酒往回走的時候聽到了房間裏傳出來異樣的喘息聲。阿律覺得奇怪,於是循著聲音走到了聲音來源的門前。透過虛掩著的門縫,阿律清晰地看到裏麵的情形。“啪”的一聲,紅酒掉落在地上,落下一地的猩紅色,開出刺眼醒目的血蓮花。而阿維震驚的愣在不遠處。
“阿……阿律……。你,你聽我解釋”半裸的兮兮慌忙解釋,卻結結巴巴了半天不知如何是好,而她身後的男人正是阿律平常掛在嘴邊最尊敬的學長,此時正神色慌張地整理衣衫。
突然間,阿律燦然一笑,滿眼依舊充滿寵溺的目光,隻是秀氣俊逸的臉慘白無色,卻依舊滿臉陽光般的溫柔,“兮兮,你怎麼能背叛我?”他伸出手捋了捋兮兮散亂的秀發,“看你總是淘氣,頭發都亂了,讓大家看了準定認為我有欺負你了。”
兮兮和那位學長毫發無傷的走了,打那之後阿律辦了一年的休學,申請去了敘利亞孔子學院。生日會上一別,我至今再也沒見過那個笑容暖暖的阿律。
“傾城”那日阿維枕在我的腿上,“你說阿律怎麼就那麼傻,他明明知道我是故意向媽媽撒謊而他其實什麼也沒有做,媽媽打他他為什麼還忍著不喊痛,還衝我微笑眨眼睛?那個古董瓷瓶其實是我打碎的。”阿維喃喃地說著,“阿律他乖對不對?”她思維遊離,開始自問自答式的說話,“即便是自己也喜歡的玩具也不會和我搶,總是靜靜地站在我身旁,傻嗬嗬地衝我笑。那天他不小心踩到我的芭比娃娃,我生氣了把他推到遊泳池裏讓他喝了好多水,後來還發了一場高燒,那時他才五歲根本不會遊泳。可他病好後又總是傻嗬嗬地跟在我的屁股後麵,隻是再也沒見他去過遊泳池邊。”阿維就那樣嘀嘀咕咕語無倫次的和我說了好多關於阿律的事情。“他長這麼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去年冬天我們去海南三亞度假。你說,他還會回來嗎?”
“當然會回來,他現在隻是休學,又不是去剃發修行。”我學著少天哄我的模樣,輕輕地撫摸著阿維光滑的頭發,說到:“阿律那麼愛你,他是不願意看到你為他傷心難過的。”我承認我這半輩子隻會幹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火上澆油的事,安慰人的話我實在不太會說。那些雪中送炭的好事是少天的強項才對。
兩周後,阿維像是被重新打了雞血一樣重新站在我們麵前,而且精力旺盛的程度相較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們無數次假想若是某些不幸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該怎麼辦,比如,親人的突然離開,朋友或愛人的背叛。是否我們會為之沉淪一生,會為此痛苦之至、痛不欲生,或者舍棄萬千俗世雜念了斷餘生?可是,當有一天痛苦真的降臨了,無比痛苦的我們還是會選擇若無其事的活下去,因為我們都是貪生怕死的俗人。人生,是沒有什麼承受不了的痛苦,選擇放縱逃避隻會將痛苦放大,所謂借酒消愁愁更愁,若是選擇死亡,想要洗脫痛苦或是一了百了,也未必會是涅槃重生。在苦海裏,若是風平浪靜,你可一晌偷歡,卻也無需得意;若是波濤洶湧,你可順其自然、隨波逐流,並無需掙紮。因為無論怎樣,我們都身處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