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什麼宗主,莫非承元宗的那位宗主已經來了?”衛鯤心中納悶,但也沒有多想,此時的他已經距吳帝骨骸不足一尺之距,而他的目光也始終不離那藏在鎖鏈之下的兩顆圓球。
“世間是否有如此巧合的事?”衛鯤眼神灼灼,好似見到了兩顆可讓人瞬間修出的奇脈的金丹聖藥一般,但他並未將其當成聖藥,他隻是想起了自己的衛府地牢內見到了那段留言。
“水土之卵,水土之卵,莫非就是你們?”若不是有一具陰森的屍骸阻礙,他早就衝上前去,撿起那兩顆圓球,在他看來,此兩物便是這整座石洞內最為貴重的寶物。
陸公子也正沿著岩壁行走,他見衛鯤始終低頭看著吳帝骨骸腳踝處的鎖鏈,不由出聲提醒道:“專心一些,收取黑光乃是頭等要是,若是稍不留神,便會釀成大禍。”
但陸公子話音未落,那具白骨頭頂之上的黑色印記便驟然閃爍,一陣猖狂的笑聲同時在衛鯤與陸公子的腦海內響起。
“哈哈哈哈哈!為時已晚,我已經適應了這幅骨體。”
衛鯤一抬頭,雙眼正好對上那屍骸頭骨上兩處黑窟窿,隻聽他驚聲叫道:“是你!”
“果然與黑光認識,此人當真可惡!”陸公子心中冷哼,藏在草帽下的雙眸中也有寒光閃過,他一手握劍,一手掐訣,在瞬息之間做好了迎戰準備。
“哈哈哈,如何如此見外,我不就是你,而你不也就是我麼?”
黑色印記內又傳音給兩人,言語之間,它似乎認為自己也是衛鯤。
“胡言亂語,你隻是我的一場噩夢,為何會化為黑光附於這具白骨之上?”衛鯤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終於想起來了,自己曾經在一場噩夢中被這道黑色印記追趕,那是它是一張吞噬一切的大嘴,而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它。
“你問了,我不會回答,現在時間緊迫,咱們來日方長,我先送你一記大禮!”白骨上的黑色印記再度閃爍,那具骨骸的雙手迅速抬起,卷起一陣陰風,對準衛鯤就砸了過來。這骨骼乃是吳帝之骨,其硬度與重量遠勝鐵石,衛鯤根本不及反應,眼看就要被砸斷半身筋骨。
陸公子持劍一橫,於刹那之間來到了衛鯤身前,以古劍抵禦骨掌,就聽“嘡”的一聲,古劍被骨掌拍中,劍身竟彎曲如月牙之弧,而陸公子也全身一顫,被餘下的掌風集中。
呼呼的風聲卷起大片草葉,撞在了衛鯤的麵頰之上,他在掌風的餘波中站立不穩,跌坐在地,慌亂中他的手於無意間握住了一根細細的石柱,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哼!”陸公子的鼻中冒出一聲冷哼,他憤怒至極,手中的劍也感應到了他的怒火,將月弧彈出了地平線之外,也將被黑光操縱的屍骸的手掌震了出去。不僅如此,陸公子另一隻一直在掐訣的手也伸在了屍骸的肋骨之前,其指尖之內冒出一簇火焰,轟擊在那一根根肋條之上。
“嘶!”黑光發出類似倒吸涼氣一般的聲音,道,“看來此骨還很虛弱,竟未傷到你,我先去也!”
說罷,這具白骨的腳踝處發出“哢嚓哢嚓”的斷裂聲,就見其小腿骨竟與腳骨分離開來,這具白骨也因此重獲自由,在黑光的指引下如一隻陀螺旋轉起來,在幾息之內就沒入了淤泥之內。
衛鯤見到白骨竟以類似於壁虎斷尾一樣的方式自斷雙腳而逃離密室,心中不由得一涼,這白骨乃是吳帝之骨,又被那團怨恨自己的黑光所操控,這對他而言無異於在頭頂懸上了一把尖刀。
“你……”正在他低頭苦惱之際,陸公子開口了,他語氣慍怒,似也被這具逃走的屍骸氣得不輕。
衛鯤聽到陸公子的聲音,想起是這位公子替自己接下了這一掌,心中頓時不再對這位承元宗弟子懷有怨念,他連忙抬起頭,道:“陸公子,多……”
他的“謝”字沒有說出口,因為極度的震驚,他喉中的氣全被倒吸回了肺部之內。
方才的掌風吹落了陸公子頭上的草帽,此時,借著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微光,衛鯤隱隱約約看見了陸公子的相貌,縱然他眼裏再差,此時也看出了這位陸公子實際上是一位姑娘,而且還是一位十分美麗的姑娘。這還不算,更讓他驚訝的乃是自己的手,他手中的石柱,竟是這位姑娘纖細的腳踝。
“我……”衛鯤暗道不好,他才明白這位姑娘的憤怒乃是因為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