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壓抑著心中的鬱悶的情緒,一張一張翻動著寫滿字跡的紙,可是那些字卻好像活了一樣,不斷在我眼前跳躍,弄得我眼花繚亂心緒煩躁。
皺皺眉頭我歎了一口氣,半欠起身把桌子較遠處一本城磚一樣的巨書小心地搬了過來,僅僅從那深黃色的紙就可以猜測它的久遠年代。就算別人給麵子把這麼珍貴的東西借給我,我自己也得仔細愛護不是!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紙,而是一種介乎絲綢和金屬之間的東西,質感就像是在一種潔白柔軟的載體上烤了一層瓷,不過即便是這樣早已失傳的煉金術產品,在經曆了七千多年的歲月後還是變成了一種類似“桃酥”的東西。
這是一本關於空間魔法的珍貴資料,而且是絕無副本的舉世孤品,價值已經可以媲美大陸上一座中等規模的富庶城市,如果弄壞了即便是把我剁碎了也賠不起。
“這都是什麼他媽的東西啊!”在再也控製不住頭疼的時候,我憤而合上這本書坐在椅子上喘氣了粗氣。
在亞特蘭底斯王國魔法學院的頭三天,是總體了解的教學參觀,大家集中被帶領著看了一遍這裏開放的試驗室、魔法塔、收藏室、訓練場、魔獸飼養場,還聽了一節觀摩課。雖然賓主雙方的交流氣氛友好而熱烈,但實際上這樣的“過場”並拴不住誰的心思。
之後就是為期十天的自由考察,按照往年的慣例這才是真正的重頭戲。大部分人都會利用這個時間泡在圖書館裏,瘋狂地汲取那極有可能再也接觸不到的知識,以期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為萬人敬仰的大師。來這裏的人幾乎都是存了這樣的心思,不然萬裏迢迢地到這裏來幹嘛?
當然這段時間也可以外出,隻要和領隊說一聲就會有學院的馬車送你去亞倫城裏,不過原則上並不允許在外麵過夜,為的隻是有機會自由瀏覽一下亞倫港的風土人情。雖然根據行程後麵有統一的這項安排,但是也會有人希望能夠自己單獨地作這件事。
我原本以為不會什麼人無聊得去作這件事,就算有也應該是個不起眼的個別現象,平白的浪費閱讀珍貴典籍的機會去逛那根本沒什麼可逛的大街,那可真是腦筋不太正常了!
可是結果卻出乎我的意料,幾乎每天都有人請假外出,雖然人數並不是很多,但是卻都是有著那麼點兒身份的“重要人物”。大多數人都沒有發現這種情況,畢竟絕大多數中低檔次學員(我也屬此之列)都是為了魔法典籍來的,別人的事且不去管他,自己總不該白白地放棄這樣的機會。
因為就算是一個係的魔法學員,興趣和特長多少也會有些差距,畢竟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所以大多數人都各自散布在這個超過北圖兩倍的圖書館各處,如大海撈針般尋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
靠著拉法特提供的便利條件,我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得到了一張最高等級的借書證,雖然還是不能把這些古籍善本帶出館外,但是卻在內部有一間小房間給我用來作下筆錄。這絕對算得上一項特權,在我們這一行裏除了兩外王子之外我是第三個。
我還有一門秘密強項,靠著上帝的幫助我認識這世界上大多數的文字,所以在絕大多數還在為古精靈詞彙在古代通用語裏的衍生含義而苦惱時,我已經可以流利地進行全文通讀了。
但事情並沒有就此變得簡單多少,看懂文字並不等於就能明白,就好比現在把一本用漢語寫的量子物理動量分析論文擺在麵前,大多數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還是會覺得跟“天書”一樣艱澀難解。
過於專業的用詞成了一隻隻攔路虎,我不得不一點一點地仔細推敲,而我感興趣的空間和召喚部分是公認的艱深學科,往往是昨天作出的筆記今天我自己都看不明白了。
不過有心栽的“牡丹”雖然沒有開,但是無心插下的“楊柳”卻成蔭了,一次間無意替瑪戈莉娜翻譯了一段古文,卻使她奇跡般地找到了某種靈感。據她自己非常靦腆的說法是“已經有些進展”,現在幾乎每天有8個小時泡在圖書館裏,另外8個小時在訓練場實踐自己的心得,至於其他所有事情,隻能依靠最後的8個小時了!
難道我自己的實力就不能突飛猛進?難道我注定就隻能作為別人的陪襯?我痛苦、我不甘、我……泄氣。
我閉著眼睛向後靠去,腦子裏嗡嗡作響的小蟲子依舊在盤旋,好在這張高背的大號皮轉椅還算舒服,我現在隻能通過這種事來得到一點點安慰。
“攻關莫畏艱,讀書莫畏難。明知有險阻,苦幹能過關!”弗洛伊德趴在桌子上又說起了風涼話,一臉好似幸災樂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