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中尉,鍾無嚴!”
王後此時的表情,說不上是怒還是笑,詭異的讓人見之發寒:“一個早在幾年前就被白九殺死並且掛在城牆的人,居然又活了過來。嗬嗬……那時候,白九才十三歲吧?十三歲的年紀,就已經在為將來鋪路了啊,這個白九,怎麼就不能為本宮所用呢?你說,本宮哪裏對她不住,她那麼小的年紀開始,就在想著為日後算計本宮?”
無傷默然。
十三歲,連他也不敢置信。他教給她的都是如何殺人和如何不被人所殺,從未看透那時的白九,竟有這份心機。
王後失笑:“想不到本宮半生算計,居然算漏了兩個半大的小孩子。唉,如果任兒有他們一半,本宮也放心了。”又道:“白九身份,查實了嗎?”
“沒有。”無傷道:“她進宮前的一切,查不出半點珠絲螞跡。屬下本想從白家方麵下手,可是白家隱世多年,如今很難查到他們的藏身之地。白九是否真是白家小姐,尚得不到證實。”
王後道:“不急,再過幾日,等那個多管閑事的大夫把她的命救回來了,就給個機會,讓人把她救走吧。”她纖細的手指摩挲著杯沿,笑道:“一個羽翼未豐的王子,一個自顧不暇的廢人,本宮也想看看,他們要如何逃出本宮的手掌心!”
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握緊,猛然一拳砸下,矮桌上茶杯落地,碎成滿地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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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
茶杯從白九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她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努力的集中精神想要動一動,整條臂膀還是不受控製。
容書聽到聲音便從外堂跑了進來,一看見滿地殘渣,不禁歎道:“你又在嚐試著活動了?”她一邊收拾著屋子,一邊道:“歐陽大夫不是說了嗎,你的骨頭才接好,要好生修養,你才安靜了半個月,就算是再生露也不可能恢複的這麼快啊。”
“哦。”
一行黑線從容書臉上劃下,她撇撇嘴,道:“你真是越來越沒趣味了。”
白九還是不出聲。
等到容書出去了,她才笑道:“出來吧,青離。”
從橫梁上垂下來的帷幔後麵,緩緩踱出青離的身影。他嘖嘖有聲道:“小姐,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雖然四肢廢了,腦子還沒廢。說吧,你潛在這裏也有好幾天了,到底要做什麼?”
青離正要說話,外麵傳來腳步聲,他迅速的躍上橫梁,屏住呼吸。
白九笑臉一收,淡淡的望向門口。隻見一個穿的花哨的青年搖著扇子踏進了房間。
“今兒感覺如何?能不能握住茶杯了?”這青年一走進來,便伸手撕去了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了歐陽闕溫和的一張臉。他熟撚的拿過她的手腕,細細把著脈。
白九懶懶地靠著太師椅背,清冷的眉目柔和了些許:“歐陽大人究竟有多少張臉皮?每次來都讓我嚇好大一跳呢。”
“唔……”歐陽闕鬆手,走到桌旁為自己倒了杯涼了的茶一飲而下,咧著嘴笑:“我當年跟著師父學醫的時候,閑來無事製作了許多,你要是想要,我送你幾張。”又說:“沒辦法,四周眼線太多,我總不能每次頂著同一張臉來來去去,次數多了,若我身份暴露,說不定七王子在京城的勢力也會一並被翻出來。”
白九一想,也是。歐陽闕這些年表麵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太醫,暗裏不知道幫了蘇臨多少忙。如今也算得蘇臨心腹,對京城蘇臨手中的勢力更是了如指掌。若是身份暴露,王後順藤摸瓜,遲早會將其一網打盡。
“小心些總是好的。”白九吐了口濁氣,問:“我的手何時能好?多久能使劍?”
歐陽闕全當她一雙泛著希冀的雙眼是空氣,鐵麵的吐出一個另人絕望的回答:“你別做夢了,你這輩子能站起來能料理日常就不錯了,還想使劍?根本不可能!”
白九倒吸了口涼氣,驚道:“你是說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用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