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闕很少看到她情緒波動這麼大的時候,嚇了一跳,沒好氣道:“這個結果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麼?”看她臉色死灰一片,又有些於心不忍:“沒事沒事,七王子以後不會嫌棄你的。”
白九:“……”
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做沒有共同語言。
歐陽闕還在喋喋不休,她閉上眼睛琢磨了片刻,心底一片煩亂。她昂起頭,緩緩睜開雙眼,正好看到梁上的青離對歐陽闕投去不讚同甚至鄙視的眼神。
意識到有人看他,他對上白九的視線,無聲的說了三個字:“他放屁。”
白九失笑,心情瞬間好了許多。心中一片通透明亮,就算不能使劍又怎麼樣,以前身手完好的時候,不也照樣落得這種下場麼。
有時候,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很微不足道。
歐陽闕在一旁勸的口幹舌燥,卻見她對著房梁發笑,猛然一抬頭,還沒看清什麼東西,一條帷幔就當頭罩了下來!
等他好不容易露出頭來,房梁上空空如也,身邊隻有白九驚訝的望著他,關切的問道:“歐陽大人,你沒事吧?哎,這風也太大了些,把這東西都給吹下來了。”
歐陽闕環顧四周,窗門正緊閉,哪裏來的風?偏偏她一張誠摯誠實的臉分外讓他想這樣相信她。
“你別睜著眼睛跟我說瞎話,剛才房梁上是不是有人?”他一副好相與的神態,將幔子扔到一邊,徑自坐在她身旁。笑的像隻狐狸:“白姑娘,七王子可是告訴過我,你並非一般的小姑娘,心思可深著呢。你越是表現的無害,越是證明你心存算計。老實交待吧,房梁上剛才藏著什麼人?”
白九挑了挑眉,淡淡吐出倆字:“情郎。”
“……”歐陽闕噎了一噎,心底裏替遠在戰場的蘇臨可惜了一把,八卦的湊了上去:“是個什麼樣的情郎?比七王子好看?比七王子溫柔?比七王子聰明?還是比七王子對你好?”
“你說的那個七王子,是蘇臨麼?”白九認真的問。
歐陽闕又是一噎:“難不成還有幾個七王子?”
白九一副客觀的態度,客觀的語氣,道:“我認識的蘇臨,偏執,隱忍,陰冷,獨占欲強,不講道理,還常常無理取鬧。至於你說的好看,他確實長的不錯。溫柔嘛……”她饒有興味的將他望著:“他對你溫柔過?”
歐陽闕臉一黑,嘴角抽搐:“白姑娘,你是不是受了在下的刺激,腦子進水了?在下怎麼覺著你今日……奇怪的很哪?”
“是麼。”白九不以為然,朝房門看了眼,道:“歐陽大人,自從被於老伯所救,來到這裏已經半個多月了,難道你就不奇怪,為什麼王後會容忍我安然度過這半月不給我找半點亂?”
歐陽闕深以為然:“確實奇怪的很。”
“依照我對她的了解,她之所以沒有任何動作,隻有一個可能。”白九語氣森幽:“她有更大的計劃。”
這樣淩厲的白九,歐陽闕很少見到。回想起半月前於大夫托人急急送信告訴他白九的消息時,他著實嚇了一大跳。她被王後扔出宮的消息,他也知道,並且一直關注著,本想綢繆著將她解救出來,沒想到卻收到她重傷將死的消息。
他是最清楚白九在蘇臨心裏的重要性的人,得到消息後,他立即易容出了宮,好不容易躲開王後的視線,見到傷重的白九時,饒是他,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當時的白九四肢無力滿身是傷,鞭傷刀傷各種傷,看一眼覺得心疼,看兩眼便再看不下去。他與於大夫花了幾天的時間才好容易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她也爭氣,沒兩天就醒了。性子還是那麼淡,但似乎也多了絲人氣。
用容書的話說,就是她以前像一把劍,現在才像個真正的人。
歐陽闕雖然不知道她因何而變,但有時候,人的心境的變化最是讓人捉摸不透。尤其是白九這種性子堅韌的人,你更無法捉摸。
想著想著,他傷感的歎息了聲:“七王子若是知曉你遭此大難,一定無心戰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