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沉默片刻,說:“我們鬧翻了,你別告訴他關於我的事情,也不必告訴他。”
“可是王後……”
正此時,外堂突然喧嘩起來!
隨即便是尖叫,慘叫,血腥味漫延。
兩人對視一眼,白九臉色大變,容不得再隱瞞下去,她大喝道:“青離,快去保護於老伯!!”
青離一陣風似的從另一邊的梁子上跳來下,衝出了房間。歐陽闕反應迅速的將白九攔腰抱起,破窗而出!
幾支利箭險險擦著兩人的耳跡飛過!
白九喘息著紅著眼,啞聲道:“我終於知道王後想做什麼了!她這個變態!她要殺光所有跟我有關係的人!”
歐陽闕一驚,抱著她不要命的跑,身後破風聲至,白九大叫:“放我下來你自己逃!!”
歐陽闕充耳不聞,卯足了勁兒的逃跑。穿過一條條街道,在人群裏飛速的穿梭。路人都驚奇的望著他們,穿著花哨的中年人抱著一個怒氣騰騰的少女,像離弦的箭一般東躲西藏,似乎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殺他們一樣。
不知跑了多久,發覺對方並沒有跟上來,歐陽闕大歎一口氣,笑著喘息道:“想當初,我就應該跟著師父多學學逃跑的本事,今日也不如此狼狽。”
跟歐陽闕這樣的人一起就是有一個好處,不論何時何地,他總是那麼樂觀,笑咪咪的樣子輕而易舉便能化解所有的肅殺之氣。白九臉色稍稍緩和,她倒不累,喘著粗氣也是因為氣的。
歐陽闕正要將她放在一處石墩上,白九指著百米外的一個小首飾鋪道:“去那裏。”對上歐陽闕懷疑的目光,白九解釋道:“那裏是我的人。”
兩人前腳剛進了首飾店,街上便傳來陣陣驚呼聲。
兩人同時轉頭望去,隻見一道黑煙緩緩升向天際,與藍天白去相銜接。火光升起數丈之高,辟哩叭啦房屋倒塌聲隱隱可聞。
那是濟世堂的方向。
店裏隻有一人,中年,老實巴交的模樣。臉上皺紋深深,眼神乍一看木訥的很,但若看仔細了,便會覺得其中暗流流動。此時這大白日裏,店裏一個客人也無。
這老板見了白九,先是一驚,見兩人都均是汗流夾背臉色難看,想他也是精明之人,立即扔下手裏事務,將兩人迎到內閣。
外麵看起來小小的一家首飾店,竟也是別有洞天。歐陽闕抱著白九跟著他走,一路進了內閣,又見他走到床頭摸索了幾下,一道暗門在一副丹青後緩緩移開。
他恭恭敬敬的道:“小姐。”
白九進門之前語速飛快的吩咐道:“張叔,你趕快調些人過去,暗中接應青離……就是濟世堂的老大夫和容書他們。遇到任何敢阻攔的人,殺無赦!”
叫張叔的中年人分毫不遲疑,領命離去。
歐陽闕匆匆將她放下,道:“我也去派人去找找,於叔是師父的好友,千萬不能出事。你……你一個人沒事吧?”
“沒事。”
歐陽闕見她麵色如霜,便也不再多說。在他所認識的人裏,能給他壓迫感的人極少極少。蘇臨是一個,眼前的白九,是一個。
他們是同一種人,你永遠都猜不到他們所思所想。
“那我走了。”
“多加小心。”
歐陽闕一笑,溫雅如風。一個近四十的人,還能如少年般灑脫張揚,也是難得。
白九很喜歡這個人。
歐陽闕走後,白九艱難的移動身體,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
雙腿如風中弱柳,不停的打顫,她忍著骨頭裏的劇痛,臉上冷汗如雨。然而她的目光卻是前所未有凶狠凜冽!
暗室裏,燭光微閃。將她僵硬著的直立的身影拉的又細又長。她緩緩將手抬起,動作如木偶般生澀僵硬,突然整隻手握成了拳,劇烈的顫抖著。
“千雲,總有一天,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你!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