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極是!”有人怒道:“那些該死的將士,從上元城撤走的時候,還在城中大肆搜刮美女,說是要進獻給吳王,這種趁火打劫官兵,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這話一出來,頓時點燃了群眾的怒火,站在那貼著上元城從此歸屬秦國的告示下,個個義憤填膺怒不可遏。
蘇臨道:“走吧。”
白九顯得興趣盎然:“急什麼,聽一會兒。看來,你說的不錯,吳國真是自取滅亡。”
話音一落,人群裏突然有人叫了聲:“吳國不要我們了,現在上元被秦兵攻占,我們從此究竟是吳國百姓還是秦國百姓?”
整個城門口靜了靜,有人啐了口痰,吼道:“誰把我們當人誰就是我們的國!”
這話一說出來,有些反對有些支持。
很快的,人群散去,城門口又恢複了平靜。
蘇臨與白九二人,沿著街道漫步,領略著上元的風土人情。
兩人四處晃悠了一圈,晌午的時候跑去吃了頓飯,悠閑的聽了會兒曲子。
曲子聽完,蘇臨絕口不提其它事情,帶著白九又去上元城最富盛名的東嶽茶樓喝了點下午茶,順道聽著那白發蒼髯的說書人說了些段子。
時間悠悠而過,兩人走出東嶽茶樓時,日頭已經開始西落。
經過一家成衣店裏,蘇臨停下了腳步。
白九張頭朝裏望了望,一句話還沒說,整個人被蘇臨拉進店裏!
店家立即迎了上來:“二位,是想買成衣呢,還是麵料呢?”
蘇臨冷淡的吐出兩個字:“成衣。”
店家臉上笑意加深:“請跟我來。”
這店麵占地寬闊,兩人被店家帶到了左邊的成衣區,店家一臉商人特有的極具親和力的笑,道:“請問是公子穿還是這位小姐穿?”
白九想走,蘇臨一把握住她的手,對店家道:“把你們這時最好的衣裳拿出來給她。”
店家笑意更深,腰也軟了些,立即吩咐人去內廂去取,自己則將二人請到了一邊的茶桌旁,煮著茶,順便套套近乎。
蘇臨不是個健談的人,白九自然更不是。
全是店家一個人在那裏侃侃而談,二人時不時應一聲表示在聽。
不多會兒,幾個夥計端了托盤出來,一眼望去,那盤子裏皆是上好的麵料,刺繡更是精致非常。
最右邊那人手裏的托盤上,盛著一套紅衣。鮮紅色的紗衣如冰綃般光滑,整齊疊折,宛如被凍結的水波一般。
蘇臨眼前一亮,隨即道:“就是這套了。”
店家忙將托般端到麵前,供二人觀看,一邊說道:“這是我店的鎮店之寶,材料取自天山冰蠶所吐的絲製作而成,穿在身上冬可禦寒夏可散熱,輕若無物。”
見白九一臉興致缺缺,他極力推銷著:“若隻是如此,這也不足以成為鎮店之寶了。這件衣服,一般的刀劍根本刺不透。”
說到這裏,白九才算是有了點興趣。
她向來對這些光鮮的東西不怎麼在意,對她來說,衣服能避體就好,要那麼好看做什麼。所以剛才蘇臨指向這一件的時候,她壓根不曾往心裏去。
難道要一個時常會遇到各種危險的她,要穿著這件紅豔豔的衣服用美色去殺退敵人嗎?
不過此時聽店家這樣一說,她立即來了興趣。伸手摸了摸布料,卻如店家所言,輕薄軟滑,入手溫潤。
她看了看自己這一身厚重的著裝,有點迫不及待的問道:“多少錢?”
店家比了個巴掌。
白九心涼了大半:“五百兩?”
店家搖頭,笑道:“五千兩。”
“店家你這是明搶啊,小心我黑吃黑你信不信?”她難得的被氣笑了,恐怖的眼神盯地店家抱著衣服倒退老遠。
她咧著嘴笑道:“便宜一些。”
店家勉力撐著笑:“那就,四千九百兩如何?”
白九道:“五十兩。”
五十兩?!
店家立即嚇的暈了過去!
白九一驚,那邊已經夥計扶起店主,他哆嗦著指著白九,嘴唇一陣青灰:“你……你好狠!”
“……”
白九摸了摸腰間的錢袋,那裏麵剛好五十兩。看店家被氣的不輕,她生怕他一個不慎背過氣去,忙道:“不買了。”
話音一落,身邊突然憑空多了遝銀票,她順著握著銀票的手望去——
蘇臨目光平靜地望著店家,道:“五千兩,不一分不少,衣服可以讓我們拿走了麼?”
此時的蘇臨,隻有四個字能形容:財大氣粗!
更加財大氣粗的行為,是在之後。蘇臨看哪件都覺得白九適合,於是一鼓腦把店裏的女裝全買了。
直到走出成衣店,白九還有些暈乎乎腦子轉不過來。身後店家樂顛顛的用馬車給她拉衣服。
白九原本隻以為蘇臨就是體現一下男子漢氣概,甩個千兩銀票買件衣服便罷了。沒想到最終買了一馬車!
他對她穿女裝的執念究竟有多深!!
她平息了好久,才問出了那句一直梗在心裏的那句話:“你外出打仗帶這麼多銀票什麼什麼?”
蘇臨順手又從袖子裏掏出一疊,形似糾結的說道:“昨夜進城後,那個副將送的。”他拿著一雙清澈的眼睛將她望著:“你要嗎?”
白九本想說不要,但回想剛才店主將兩人送出門時,對他和自己那截然不同的態度,猶豫了一下,伸手接住:“嗯,下次有機會我去將銀票全換成銀子。”
蘇臨不解:“為何?”
白九陰側側一笑:“砸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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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軍營駐紮地,全軍已經整軍待發。剛回來,狼牙便半路殺出來,神神秘秘的附在蘇臨耳邊說了些什麼,蘇臨越聽眉頭越皺,最後扔下一句‘你先歇會兒,我去去就來’。
所謂去去就來這四個字,通常是一去難返。白九自然不會癡癡的等著。她沐浴了一翻,試穿著那身紅豔豔的長裙,竟是意外的合身!
“白九,大軍要出發了,快些收拾一下準備走了!”
千止興奮的跑來,推開門,隻見屋裏一道纖細的紅色身影,猶如開的荼靡的彼岸花,紅的紮人眼。
千止微驚,冷聲喝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