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酷
跟浩月認識已有九年時間了,那時他還在山東的一個小城裏,是一個早熟的少年詩人,而我在寧夏北部一座煤城裏辦一份民間詩報。印象中的浩月非常內向,也很勤奮,而這,是從當時那些嘩眾取寵的詩人們身上不易發現的。幾乎每周一封的通信中,除了對他進行些好為人師的鼓勵外,我不記得對他說過些什麼。說來好笑,由於他一直署名浩月,我還以為他就姓“浩”呢。
轉眼就是八年過去了,過去那幾千詩友中把寫作堅持下來並有所成就的,隻有極少數人,而這極少數人中,浩月就是其中一個,當然這是我去年才知道的。這些年來,由於生活動蕩,我們的通信也早已中斷了。然而近兩三年來,時不時從報刊上看到署名“韓浩月”的文章。清新唯美,感情濃烈,這個韓浩月是不是就是當年的浩月呢?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在一個散文論壇上瀏覽,竟然遇到了韓浩月。他也發現了我,通過他給我的回帖,我驚喜地發現,韓浩月就是浩月!八年時間,漫長而短暫。這八年中,他經曆了很多的事情,但一直未放棄對文學的摯愛。
此後,我們在網上和電話中的交流就多了起來。感覺比起當初認識時,浩月還是改變了許多。但是正直、善良、質樸的本質卻未改變。他雖然近年寫詩不多,但在他的散文和隨筆作品中,還能依稀辨出當年的影子來。能在文字中“秀”些善良和質樸,這於擅長表演的文人墨客而言,並非難事。然而浩月的善良和質樸,卻是與生俱來的。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浩月卻在朋友中漸漸有了“忠厚”的名聲。
浩月的寫作,可以視為他精神氣質的延伸,我覺得他的寫作有三種姿態。
第一種姿態是自我的姿態。在人們紛紛把引經據典、人雲亦雲當成口紅胡塗亂抹的當下,這種自我的狀態尤其可貴。給我印象強烈的是浩月那些自傳色彩極濃的敘事散文和小說。浩月是一個為情而生的寫作者,親情、友情特別是愛情,不斷傷害著他,他的文字,也是從情感怪圈中突圍的努力。《獨自在路上》一輯曲折感人,真實記錄了作者坎坷滄桑的人生之路,這一輯,是這本書中最能打動人心的部分。
浩月的第二種狀態則是為讀者的寫作狀態。長期以來,大量寫作者喜歡一種猜謎語和繞口令式的寫作,以難倒讀者為己任,他們走的是一條自絕於讀者的道路。浩月對此不屑一顧。他很能抓住讀者心理,卻又不唯讀者馬首是瞻。他總是能把自己的真實感受提煉出來,並引起讀者共鳴。愛情是浩月經常寫到的一個命題,自然,在這個沒有愛情的年代,關於愛情的寫作很是泛濫。人人都以為愛情是一個賣點,於是報刊上無病呻吟和玩世不恭的愛情文字就多如牛毛,然而這樣的文字隻是一群“愛情饑渴恐懼綜合症”患者的夢囈,這樣的文字隻能讓我看到濫情者的蒼白,以及無情者的冷漠。讀浩月寫愛情的文字,卻讓人眼眶時時發熱。柔情、深情、專情,這些最可貴的情感體驗,在浩月筆下俯拾皆是。讀浩月的愛情文字,能讓人恢複對於美好愛情的向往和期待。我最喜歡《燃燈街》那樣的表述,由於文章不長,全文引在下麵。
燃燈街
那是一個古香古色的小鎮,鎮上有一對年輕的夫婦,他們相愛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