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應聲笑了一下,忽然不解的道:“如果金匱遺詔不在她手上,那到底在誰手上?”
“這事兒不許再提!”淑妃聲色陡厲,“那是你父皇的心病,你別惹他猜忌。”
“兒臣知道了!”魏王臉色一肅,立刻把話題轉回去,“那父皇怎麼說,懷疑韓王沒有?”
淑妃挑眉笑道:“豈止是懷疑!”笑過眸色又一緊,“你那邊處理幹淨沒有?那個喊話的人呢?”
“母妃放心!”魏王四指並攏在脖子上一劃,母子倆相視大笑。
京城的密信剛到瀘州,熙寧帝的旨意也到了,前後相隔不到兩個時辰。
旨意寫的很長,駢四驪六文藻華麗,可歸納起來就一句話,讓韓王自證清白。自已拿證據證明,四月二十太皇太妃回宮途中,藏在人群中辱罵太皇太妃的那人不是他派的。
什麼叫自證清白,這簡直就是給韓王直接定罪,認定那人是他派的!
蕭遠臉都綠了,其他幾位陪同接旨的將官那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傳旨的那個內侍抬眼掃了眼四周,一個個見過血的彪形大漢,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他瞬間感覺自已就是一頭羊,落入狼群的羊。
兩腿控製不住的開始哆嗦,暗道接了個倒黴差使,別人傳旨能得賞錢,他這回能囫圇回京就算命大!
趙元侃麵無表情的接過聖旨,黑漆漆的眸底掠過一絲冷笑。他是皇子,按製給他下旨用要用白玉軸蟠龍飛天底紋,可他現在拿的旨意卻是犀牛角為軸獅虎饕餮紋,這是給鎮守一方的主帥們用的。
中書令擬詔、司寶監用印、內閣簽發,一套流程走下來不可能用錯製式,這是父皇故意為之。
真是沒想到,父皇對他的猜疑竟然深到這種地步,就差直接質問他,是否擁兵自重,是否有不臣之心?
蕭遠掃了一眼聖旨的製式,登時明白熙寧帝專門給韓王的旨意,又不涉及軍務為啥非把他們都叫來陪著領旨。原來是敲打軍中眾將,看清楚,誰才是他們的主子,別跟錯人!
下一步,是不是要削奪殿下的兵權,再把這盆貪色不孝的汙水扣殿下身上,以此為名拿他進京?
其他人不如蕭遠心細,可瞧著他臉色突然大變,眾人慢慢也咂摸過味來,一下子渾身冷汗。十幾雙眼齊齊瞧著趙元侃,主帥被拿進京,他們的戰功怎麼算?得,先別說戰功,先說他們會不會跟著吃掛落吧!
要是兵部派人來查證,他們是保韓王呢還是……廢話,當然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
原本還眾誌成城,一門心思團結在韓王麾下,等著論功行賞的眾人,瞬間各懷鬼胎。
蕭遠冷眼瞧著他們那一臉算計,恨的牙根癢癢,
趙元侃依舊麵無表情,冷冷的瞧著那內侍,“父皇想讓我怎麼自證清白?”
內侍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道:“聖上聽說楊姑娘染了毒症……性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