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你失蹤後的第四天,我在地牢裏找到了體無完膚的你,當時,我腦中一片空白,一心隻有一個念頭,救活你!我抱著你,一路狂奔至太乙,一生之中,我從未發現,自己的輕功竟能施展得如此神速。”
“當看見你重新睜眼的那一刻,我似看見了初生的旭陽,紅的那樣刺眼,刺眼得我眼前一片模糊,竟看不清你到底長什麼模樣,那是我一生之中,第一次落淚,知道你嫁做人婦時,我沒有哭,看見你氣息全無躺在牢中,我沒有哭,那一刻,幹涸數年的眼睛卻淚如泉湧,直至那時,自己對你,已是用情極深。”
“流風,你可知,蘇玲和柳絮死於蕭衍之手,而陸域和賈楓卻是死於我之手。”
“陸域是個極愚蠢之人,他對你行禽獸之事後,便生了愧疚之心,後來,他曾找過蘇玲,要她們放了你,蘇玲告訴他,她已將你送到了塞外,你之後的去向,她也不知,陸域深信不疑,此後,他便開始尋找你的下落,為此,他甚至將王位傳給了其胞弟,一門心思撲在尋覓你的事上。蕭衍說你死了,他不相信,仍然夜以繼日的搜索你的蹤跡,對你的所作所為讓他備受煎熬,所以,他開始日日借酒消愁。他墮落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渴望有一天,能找回你,重拾你的芳心,卻不知,你落入蘇玲等人之手,早已被折磨的體無完膚。那一日,我找到他,告訴他,你早已死在蘇玲和柳絮折磨之下。”
“我說,你為何不帶她走,要丟她如虎口。”
“我說,流風死得真慘,被你欺淩侮辱,被毀容,還被施以淩遲、梳洗、拶指之刑。”
“我說,你可知她真正的死因是什麼?她不是死於酷刑之下,她是死於自殺,她忍受不了那些殘忍的酷刑,將一根鐵針插入了百會穴,解脫而死。”
“我說,為何她死了,你還活著。”
“我說,為何你不插一根鐵針入百會穴,為何你要如此痛苦的或者,為何你不解脫而死。”
“你如此聰明,聽到這裏,應該知道,我對陸域施了太乙禁術——催魂術,所以,那夜,他將我走前給他的鐵針插入了百會穴,安樂而死,念在他對你尚且還有愧疚之心,我便讓他選擇了自己解脫。”
“賈楓雖不及陸域愚蠢,但也非智者,他知你既落入蘇玲和柳絮之手,便不可能有存活的機會,我找到他時,他對我說:
我既得不到,便將她毀了又如何。
鄺靖,你同我一樣都是可憐之人,對流風用盡了心思,她卻看也不曾看我們一眼。
她死了也好,省的我日日夜夜再對她存有幻想。
我嘲諷的笑了。
若真如他所言,對你之心已死,又何須夜夜到翡翠樓找與你有幾分相似的月秀,可見,他是個口是心非,陰狠毒辣之人,所以,那夜,他再去找月秀時,我便殺了他。”
“流風,你對整件事一無所知,我怎能讓你背了千古惡婦的罪名,所以,我沒有將你說的那些話公布於眾。”
“流風,你說你罪孽深重,我又何嚐不是?”
“流風,我知你愛喝酒,我到泉下來陪你喝,如何?”鄺靖晃了晃手中的酒壺,道。
次日,朝陽冉冉,太乙一弟子巡山,見一男子臥倒在“鳳後”陳流風墓前,一探鼻息,驚起亡,遂報於上。
午時,太乙老祖聞之,負手,望山巔。
歎道,“紅顏薄命,帝情不成,郎意盡毀,癡兒!皆是癡兒啊!”
天監八年,夏,梁武帝喜得兩子,次月,其下令遣散後宮,此後,後宮懸空。
同年,太乙老祖仙逝,將太乙之位傳於宗師,臨終時,言,“鄺靖,乃吾之孫也,其自小不喜習武,拜於玄玉真人習道,後遇陳氏流風,甚喜之,奮起修武習書,入朝,遇陳遭人所害,救之,此後,發不可收,終死於陳墓前,吾去後,汝等將其墓移至陳墓旁,以圓不孝孫長思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