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將軍誌(2 / 2)

“我不怕殿下笑話,既然立下了想從軍的誌言,我便想做那最好的一人,我想當將軍,然後當我立於城牆之上,縱是那出雷田鈞,還是我思念的人,都將看到。敵人怕我,親人能夠看見我。”

“殿下覺得我想的太多了嗎?”

“沒有,很好,很好。回府吧,再晚天就更涼了。”毓王起身向流瑛伸手,流瑛借著力起來,便抽回了手。她不想把自己僅有的幾十年歲月拿來恨別人,但不代表,什麼人都能讓她動容。

毓王不以為意,總有一日,他會在城門上與將軍並肩而立。

兩人心中與來時各有所異,流瑛出了破屋才看到,原來他們在一片農田之中,那原本的小屋,應該是幹活的農人臨時的安身之所。

隻見遠遠走來一個少年,水藍色的外袍洗的發白,袖口被經常摩擦,已經粗糙不已。少年清瘦而且很高,臉色很白,是那種帶點病態的蒼白,最特別的,是他脖子上的一串項鏈,不是玉珠也不是什麼精致的銀飾,而是一大串核桃,襯著他光潔的腦袋,倒是別有一副世外高人的仙風道骨。那人緩緩走向他們,身上寬大的袍子擦過田邊的雜草,沾了些清涼的露水,他卻仿佛不舍自己粗糙的袍子刮傷了田間的野草,輕輕的提起長袍。

流瑛趁他走來的光景數了數他身上的核桃,正好二十七顆。

那人粲然一笑:“姑娘,這樣一直盯著別人,會讓人生些不一般的意思出來的。”

流瑛臉一紅:“不好意思,道長,我隻是見你這核桃有趣,不是可以冒犯,還請道長見諒。”

“我不修道,我不過是個普通人,修著凡世塵緣罷了。”那人聲音不像亦尋的帶著股隨性灑脫,也不像毓王,帶著點淡漠,他就像這田間的雜草,任性而生又不染凡塵。

“是我眼拙,不如公子之大氣。”流瑛也不扭捏直接做了作揖,倒是一邊的毓王,顯得十分平靜,一動不動。

“姑娘這般美,曾經的嫚舞都不及,何來不大氣之說。”

“嫚舞是誰?”流瑛聽著這人這般直接的誇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嫚舞這人,流瑛從未聽過,不禁多問了一句。

“一個敵國奸細,幾分姿色,便誘惑了王玔大將軍。最後死在嫚江。”這回答的倒是毓王。王玔大將軍?那不就是毓王的父親?怪不得毓王臉色不太好。既然是敵國奸細,那又為何死在嫚江?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毓王突然發問。

“在下彌訶,這房子的主人。”他指了指流瑛他們身後的搖搖欲墜的土坯房。流瑛經沒想到那樣破敗的屋子,竟然是這樣一個出塵的仙人一般的人的。

“落難借宿半日,多有叨擾,實在抱歉。”流瑛曾經的頑皮都已經褪的差不多,跟著毓王這段時間,各種禮數越發周全。

彌河笑笑,作揖還禮,道了句姑娘保重,便隻留給他們二人一個淡青色的背影。

一路上,流瑛一想起那仿佛煙雨中一觸便會消失的人,便不自覺地嘴角上揚。

那樣雲淡風輕,那樣笑容可親,那樣快樂又不見孤獨。此刻遇見他,是否是勤芷在告訴她,要活的如這般,自在無庾。

但是哥哥啊,原諒我,放不下心裏的恨。阿瑛向來固執,見不得放在心裏的人苦。這鏢局一門五十七人的恨,我全部都算在田鈞身上可好?這人你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