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既然如此疼愛流瑛姑娘,為什麼不與姑娘直說。”
唯一知道毓王心思的人,便隻有那如影隨形的瀾弦,他見過毓王所有為流瑛發呆的日子,見過他那在明竹樓一站就是一個晚上的樣子。見過他不斷的摩挲那個簡陋的木頭人,一言不發的樣子。
毓王隻頓了頓腳步,並未回答。
第二天一大清早,彌訶端了一碗長壽麵,送到流瑛的房裏。
“謝謝你彌訶!”流瑛聞著香味撲騰起來。她跟彌訶說過,她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小時候見別家的孩子都有長壽麵吃,她找元老哭,元老說讓她挑一個最好的日子,作為她的生辰,她便挑了大年初一,她說大年初一是一切的新開始,有著無數的可能,她要這個日子。
阿宇不在身邊估計早早地醒了離開了,彌訶給她地藥還有些安神地作用,竟然讓她睡了這麼久。
“吃慢些,小心積食。”
流瑛餓極了,隻顧著吃,根本不回他話。
“你看看這幾個月你都胖了。”
這流瑛就不開心了,她咬斷麵條,一口嚼了吞下去:“我本來就瘦好嗎?我本來是很瘦好嗎?現在這才勻稱。”
彌訶幹脆也不理她。
“阿瑛阿瑛,外頭有個人說要找你。”阿宇小跑著進了明竹樓。
“找我?什麼人?”
“一個男人。”
“......”
“出去看看吧。”彌訶一向不喜歡湊這些熱鬧,便端起了茶杯倒了一杯茶。
她看清來人的,竟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像他泡的茶,像他說的話,像他不辭而別又突然出現。
人有很多莫名的感情,莫名的突然湧出來的情緒,此刻,她就正在被一種叫做喜悅的感情包圍。沒來由的,控製不住的在她心裏不斷打轉。
“亦尋。”流瑛讓自己的語調看起來像每一次叫他的樣子。那人轉過頭,就像前世夢回一般仿佛有過千萬遍的樣子。
“阿瑛,久等了。”半年不見,亦尋他仿佛還是那時的樣子,但是流瑛變化了太多,她現在的樣子,已經讓亦尋挪不開眼了。
毓王看見的亦尋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那個沒有刻完的木頭娃娃到底是誰了,他曾懷著僥幸,以為是他,可是,那人來了。
曾經,他用兩片竹葉將她從他身邊帶走,如今他又來了,什麼都不用做,隻消站在那裏,毓王就知道,自己輸了。
“去哪了?”
本來流瑛心裏複雜萬分,她相弄清楚每一個仔細,想知道元老好不好,想告訴她自己很多的委屈,但是真正開口,那些複雜都沒有,有的隻是一句尋常的問候。
“為你尋了個生辰禮物。”亦尋從懷中拿出一個白色錦緞包著的東西。
“你看看,是否喜歡。”亦尋向她伸出手。
流瑛打開方巾,是一條項鏈,下麵墜著一個拇指大的綠色的寶石。她給自己戴上,正好垂在胸前。
“好看。”流瑛摸著上麵綠色的寶石,還有些亦尋的餘溫,她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毓王遠遠的看著流瑛,看著她的欣喜,看著她的笑意,看不見自己的心。他知道自己錯了,因為第一步就錯了,所以後來很多話,他都不敢向她提起,因為害怕,因為他覺得,卑微。
他有權勢,地位,有一切閨中女子期待自己的夫婿能有的東西。可是他在流瑛麵前,隻能是越來越小心翼翼。
如果這一切,真的都不是他自己的。他又能怎麼去麵對阿瑛。
第一次見麵,一劍重傷她。
第二次見麵,利用她。
葉琛隻能自己懷著那所有的秘密,他有些不甘心就這樣,但是他不舍得去做些什麼。對王府是這樣,對流瑛,更是這樣。
流瑛突然想起來了,當初元老留給她的,也是一塊這樣的玉石。綠色的,看起來很有生機。她找來那塊被她差點遺忘的玉石,向亦尋探去詢問的目光。
“元老留給你的那個,是他一位故人的東西。我給你的這個,你一定不要摘下來。”流瑛想起元老說他王城有位故人,難道是想讓流瑛替他還東西?可是故人到底是誰?
流瑛滿腹疑惑,亦尋卻叫她不要多想,水到自然渠成。
毓王沒有來找過她,但是阿宇卻明裏暗裏表達的很不友好,阿宇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那個要搶他珍愛之物的人,他打不過但怎麼得都得維護一下自己王府主人的麵子。
流瑛隻能是無奈的搖搖頭,好在亦尋脾氣好,怎麼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