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瑛看月兒蒼涼清絕的眉目之間,有著一抹怎麼也揮之不去的難過。縱然地牢陰暗潮濕,但是流瑛很清楚,那就是一抹難過。這個人,到底經曆了什麼,眼神之間,才能將悲傷掩飾的那麼好。
最後,流瑛走出牢門,還回頭望了一眼她,月兒匆匆的撇開眼神,流瑛又覺得,她有一絲的害怕。
到底,在害怕什麼?
月兒好似真的對曹箏鐵石心腸,但是流瑛就是覺得,並不是這樣。她該說的都說了,曹箏醒來能不能看見俏佳人,那要看他們之間到底有多少情分了。
流瑛在賭月兒對曹箏的那一份埋藏的情意,而月兒敢不敢賭上一生,這就不是流瑛能夠決定的了。
“怎麼樣?”金軒問。
“你有沒有事?”青泓世子問。
流瑛有時候挺感性的,她抬頭看向青泓世子,高大挺拔,她透過這張假臉看向那個人,眉目如畫。
“我沒事。”她回答。
“我該說的都說了,她出不出來,是她自己的選擇。”流瑛這算是回答了金軒了。
金軒有點失望,但是這是在所難免的,流瑛也不敢一口篤定月兒一定會自己出來,反正牢門已經給她打開了,獄卒也都通知過了,不會給她苦頭吃就是了。比起還在床上生死之間徘徊的曹箏,已經算是很好了。
“走吧走吧,回去看看曹箏。”趙瀲開始打圓場了,她也很不樂意在這耗著,什麼人嘛!還勞煩他們來請人出來?
對趙瀲來說,曹郡爺做的一點都不過分。要是趙瀲的兒子這樣給人欺負,趙瀲早就提著劍殺過去了。
有些人脾性衝,那時因為他們將自己最直觀的心裏表達出來了而已,這種人,隻要沒有存著惡心死,比起那些不苟言笑,對於表情掌控到了極致的人,好太多了。
一個人生命中,是非對錯分明,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事情。
流瑛不免有些感慨,她總覺得這個月兒有些問題,但是到底那裏奇怪,確實說不上來,抓心撓癢一般的毛躁。
世子眼尖,看見流瑛有些急躁,心裏不免得心疼,她現在也才十五歲,竟然要遭遇這麼多事。自己連一個寧靜得生活都無法給她。
世子心中也多了幾分懊惱,他連忙去牽著流瑛的手,掌心的熱度互相傳遞,互相溫暖,仿佛在寂靜的夜空中燃起一簇豔麗的火光。
無聲的溫柔,真是致命。
青泓世子心疼流瑛,跟金軒和趙瀲說了不一起去看曹箏了,流瑛一點意見都沒有,畢竟今天出力最多的就是她,而且她是大夫,曹箏到底怎麼樣,她心裏很有底,也不是很著急。
唯一可能還會念著的一件事就是這個月兒會不會去看曹箏。一個孤傲清高的女子,被追求自己的男子的父親關到大牢裏,雖然曹父並不是針對她,但是也不是一件臉上有光的事情。
“在想什麼?”流瑛回世子府的路上都在晃神,青泓忍不住詢問。
“我總覺得,月兒有些熟悉。”流瑛的語氣很悠揚,就像陷入了一場回憶,而她的回憶,一向很準確。
想不出那裏的問題,流瑛有些懊惱的皺眉。
“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今天有你愛吃的魚。”青泓世子的大掌摸了摸流瑛毛絨絨的小腦袋。
她現在還小,讓她想到了他們的小時候。
初見的驚鴻一瞥,其實他就已經失了心。不然為什麼,情不自禁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