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劍法之所以有名,就是因為劍意精妙,一旦劍意沒了,劍法就變成了一套人人皆可習學的動作。因此,劍意才是真正的“劍之精髓”,所以一般人習劍之前,都會揣摩其中劍意,以防事倍功半。
莫修語道:“剛才我和佩瑜在平漓亭琢磨了半天,也沒尋出半點劍意的影子,君疾……他悟性那麼高,似乎也沒什麼進展。”
“不可能這麼容易的。”許慎說道,“上仙敢把劍譜交給山下書局拿去賣,肯定就有把握沒那麼容易學會,不若人人皆會奔雷劍,這天下不就得大亂了?”
許慎說到這,想起什麼似的斷了一下。
徐鑒心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覺得他分析的很有意思,心想著他還能有點什麼高見。
莫修語不耐煩說道:“有話快說,別老把你神神叨叨那一套拿出來。”
許慎這才道:“據我分析,不光是我們學不會,別的仙山上的真人上仙們九成九也是學不會的。”
說到這裏,莫修語的心已經沉了下來,許慎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他也能聽明白,有他們的時候就有奔雷劍,就有“一劍光寒十九洲”的上仙林西顧,這也快要二十年,從未聽說有第二人能使得這奔雷劍法……
“沒事沒事,你們也不過是客居,劍法這東西,不學也罷。”徐鑒心見氣氛有點沉重,起身給他倆一人倒了一杯水,說道:“師父明晚會在觀潮崖練劍,要不要我帶你們去看看?”
“好。”
屋裏許慎和莫修語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口傳來一淡淡男聲。
徐鑒心抬頭,隻見齊君疾披著一身月光站在不遠處,神色冰冷,目有霜雪,仿佛和這個世界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後麵還跟著個一向沒什麼存在感的秦佩瑜。
看著公子疾這麼一副“閑人勿近,近了我就咬你”的樣子,徐鑒心噗嗤一笑,無視莫修語已經湊到杯子邊上的手,拿起水杯遞到齊君疾手裏,看著他一仰頭恨恨喝下,然後有點氣急敗壞地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墩。
徐鑒心嘿嘿一笑,在許慎的幫助下把齊君疾和莫修語都消遣了一番,她覺得自己的身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愉悅,歡快地在齊君疾要殺人的眼刀子逼視下不管不顧地笑著。
齊君疾:“再笑信不信我就動手了?”
徐鑒心當然不肯站著讓他打,她身形一動,向屋外飄出好幾丈遠,原樣笑著說:“信啊。不過您這劍能使明白麼?”
齊君疾:“……”
莫修語瞟了他一眼,說:“君疾你幹什麼去?尾巴被人燒著了?”
齊君疾:“練劍!”
夜色漸深,徐鑒心一個人坐在後院牆頭上,低頭看見一朵將開未開的小花,躲在一個平日找不到陽光的位置,在微涼的春風裏顫顫巍巍的。
她手指一點,原本懨懨的小花仿若醒來般重新煥發了生機,隨著徐鑒心的手指的動作,花朵慢慢綻放開來,片刻後竟又生出長長花藤,隨著牆根蜿蜒而上,生出幾分葳蕤之意。
徐鑒心心中驀地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念頭,她想道:“一切就要重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