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比較適合發明,而不適合判斷;適合執行,而不適合磋商;適合新的計劃,而不適合固定的職業。而老年人的經驗,在他們力所能及的範疇內可以予以引導,但在新事物中,卻不宜濫用。青年人的錯誤足以毀掉事業,但老年人的錯誤則很快就能扭轉過來,充其量不過是要多花些力氣罷了。
在安排和處理事情時,青年人通常包攬許多他們做不了的事情,活躍有餘而沉穩不足。他們急於達到目的,以致不擇手段和步驟。他們有時非常荒唐,把偶然發現的一些原則奉為神明,刻意追求。他們也從來沒有想到過創新可能帶來許多不便,一開始就采用一些極端的措施。錯上加錯的事情,他們也拒絕承認,更不肯取消。他們就像一匹未經訓練的馬,既不肯停下來,也不願意轉彎。老年人正好相反,他們總是反對過多,商議過久,冒險太少,後悔太快,並且做事很少堅持到底。他們很容易滿足,隻要取得一些平平常常的成績就可以了。
由此看來,最好的辦法是把青年的特點與老年的特點在事業上結合在一起。從現在的角度說,青年人可以從老年身上學到他們所不具有的優點,而從社會影響角度來說,有經驗的老人執事令人放心,而年輕人的幹勁則鼓舞人心,如果說,老年人的經驗是可貴的,那麼青年人的純真是崇高的。
《聖經》中說:“你們中的年輕人將見到上帝顯靈,而你們中的老年人隻能夢見上帝顯靈了。”一位猶太牧師認為,這句話的意思是:青年比老年更接近上帝,因為上帝顯靈是一種啟示,看見比夢見更為真切。
有人將人情世故比作飲酒,越喝就越醉。老年人之所以占上風,是在理解的能力,並非意誌力和感情方麵。有些人少年老成,但往往凋謝也快,像以下三種人,都不足為訓。
第一種人,這類人年輕時機智過人、說話尖刻,但是他的鋒芒很快消失殆盡,如赫摩格尼斯[39],這個修辭學家寫的書是很精妙的,但後來他就漸漸成了一個很蠢的人。
第二種人,這類人有一些天生的氣質,在年輕的時候能光彩照人,但到了老年就無人欣賞了。就像那些流暢而華麗的語言,年輕的時候很受歡迎,老年的時候就不行了。所以,特利[40]批評赫坦修斯說:“在老一套並不適合他的時候,他卻不進行改變。”第三種人,這類人年輕時氣宇軒昂、寬宏大量,但隨著歲月的流逝,卻很難維持。如西庇阿·阿非利卡努斯,曆史學家李維曾批評他說:“他善始卻不能善終。”
談殘疾——殘疾人的成功通常不易招致嫉妒
殘疾之人往往會向造物主實施報複。既然造物主對他們不仁,他們也不會對造物主講“義”。如《聖經》所言,殘疾之人大部分都“缺乏自然親情”[41],這就是他們對造物主的一種報複。
毋庸置疑,肉體與精神之間應該處於平衡的狀態,故造物主在這方麵弄出差錯,那他就得在另一方麵擔當風險。但是,由於精神之構築可以由己選擇,不像肉體之形態隻能聽天由命,所以決定性格傾向的星宿也可能被明亮的太陽遮蔽。由此可見,最好不要把殘疾看作一個人性格的標誌,而應該將其視為十之八九會產生某種性格的動因。
凡身上有引人輕視之處的人,幾乎都具有一種欲使自己免遭白眼的永恒動力。因此,所有的殘疾人都比普通人要勇敢。剛開始的時候,這種勇敢或許是為了在被人嘲弄時進行自衛,但久而久之,它也就成了一種習性。身體上的缺陷通常還會激起一個人的勤奮,特別是仔細觀察他人的弱點,以期能發現什麼可實施報複的弱點。
另外,殘疾人的成功通常不易招致嫉妒。在健康人眼中,他們不過是可任意輕蔑的對象,殘疾人就是通過這一點來麻痹其競爭對手的。一般人很難相信殘疾人居然能得到提升,直到他們目睹提升成為事實。這樣看來,對一個有大智慧的人來說,生理上的缺陷反而能成為他們升遷的有利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