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3)

君主立憲製的思考——

獲得權位,就要喪失自由

談貴族——權力鑄就了新貴族,時間造就了老貴族

關於貴族這個話題,我們不妨先將其看作國家中的一個階層,然後再將其看作個人的一種品質。

一個完全沒有貴族的君主國,就會像土耳其那樣,成為一個純粹且絕對的專製國家。因為貴族在國家中發揮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對君權進行調劑。貴族把人民的目光,從皇室那裏引開。但是,對那些民主國家來說,貴族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那些沒有貴族的國家,通常會比有貴族的國家更為平靜,不容易產生叛亂。這是因為,在民主國家中,人們的視線都從個人身上轉移到了事業之上。或者,就算人們的視線集中於個人,那也是以事業為前提的,他們之所以能做某件事,是因為他們是最適合做那件事的人,跟血統與家族並沒有關係。

比如,在瑞士人的國家,盡管存在著很多宗教派別,而且行政區分散不一,但是他們的國家卻能夠長治久安。究其原因,就在於維係他們的並不是在位者個人的影響力,而是集體的共同利益。又如荷蘭合眾國,在政治方麵很開明,因為在有平等權的地方就會有公平,並且民眾也都不反感捐款納稅。

一個強大的貴族階級,不僅可以削弱君主的權力,還可以增加君主的威嚴。與此同時,它還能夠讓民眾變得更加生機勃勃,盡管它將他們的福利壓低。最好的辦法是,貴族既要保持一定的地位,卻也不能淩駕於國法和君權之上。如此一來,當民眾想要犯上的時候,那種囂張氣焰還沒有侵犯君主的威嚴,便遭到了貴族的封殺。假如貴族階層人數太多,那麼國家就會因為他們的龐大開銷而陷入貧困之中。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貴族中的許多人會家道中落,空有尊貴的地位,但囊中羞澀。

至於貴族的個人品質,我們可以想象,當看見一棵參天大樹時,或者看見一座曆史悠久卻依然保存完好的城堡時,一股敬畏之情便會油然而生。如果我們能夠看見一個曆經滄桑的古老貴族之家,那種敬畏之情又會比上麵提到的敬畏之情更甚。這是因為,權力鑄就了新貴族,時間造就了老貴族。

一個貴族的開創者,從白手起家到晉升為貴族,必然要經曆很多磨難。因此,那個人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他的後人要超越他非常之難。可是在純潔方麵,他則會遜後代一籌,因為爬上高位,免不了會使用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是在後人的記憶中,他們則成了隻有長處沒有短處的英雄。當然,這也無可厚非。

那些一出生就名列貴族的人,多半對勞作不屑一顧,甚至對那些勤勞的人心懷嫉妒。此外,貴族中的人,想要繼續往上爬,已經非常困難了。對一個地位無法繼續上升的人來說,事業蒸蒸日上的新貴是非常惹人嫉妒的。然而,貴族身份能夠將別人對他們的嫉妒之情消滅掉,因為享受榮華富貴似乎是貴族中人天經地義的權利。

毫無疑問,假如君主能夠將貴族中的人才擇優而用,那麼他就不需要每天為國家操勞了,因為民眾會覺得他們發號施令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並且會服從君主的統治。

談黨派——黨派活動應該像天文學家所說的內側行星之運動

許多人都抱有一種不明智的看法,覺得對君主或大臣來說,治國理事中的主要政策和方針應當著眼於與各黨各派的關係。殊不知,正確的策略恰好與之相反,安排處理關係國家利益的大事時,應該使各黨各派都不得不讚成擁護;對待每個具體的人時,也應該隻考慮其個人身份而不考慮其黨派,這才是君主和大臣的最明智之舉。當然,我並非是說可以完全忽略對黨派的考慮。

出身低微之人,在升遷途中須依附黨派;而本身已有力量之大人物,則最好無黨無朋。就算因情勢需要不得不依附某黨派,也不用死心塌地,應使自己成為該黨中最能為他黨所容忍的成員,此舉通常能鋪就一條仕途捷徑。人少勢微的黨派通常更為團結,所以世人常見毫不妥協的小黨拖垮較為溫和的大黨。派係鬥爭中有一黨被擊敗後,獲勝的黨派又自行分裂的現象。如當年龐培和愷撒曾結黨,跟包括盧庫魯斯在內的元老院抗衡,但當元老院勢衰後,愷撒和龐培立刻就劍拔弩張。安東尼和屋大維也曾結為一黨,跟以布魯圖和卡西烏為首的共和派對陣,但當布、卡二人兵敗自戕後,安東尼與屋大維也反目為仇。以上二例都是戰爭中的例子,在非公開的黨派鬥爭方麵亦是如此。因此,當獲勝黨再行分裂時,那些曾居次要地位的幹將雖多有成為新黨領袖者,但他們被人當作垃圾扔掉的情況也常有發生,因為許多人的長處就在於與對手爭鬥,假如對手消失,他們也就失去了價值。世人常見,有些人一旦借助某黨派的力量獲得權位,就立馬開始跟該黨派的對立派係接觸。這些人的心思並不難懂:既然前一個黨派已抓到手,現在就該接觸點新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