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還有一個並不算小的毛病,就是:在他們的哲學和思辨當中,他們的勞力都費在對事物的第一性原則和對自然中具有最高普遍性的一些東西的查究和處理;而其工作的效用和方法都是完全出自中間性的事物。由此,所以人們一方麵則要對自然進行抽象,不達到那潛而不現、賦形缺如的物質不止,另一方麵則要把自然剖解到直抵原子方休。而這兩個東西又怎樣呢?就算它們是真的,也不能對人類福利有多少作用。
六十七
那些哲學體係還有一種任性無度的情形表現在給予同意或給予拒絕,這亦是應當對理解力提出警告的;因為這種任性無度,由於它阻塞了通抵假象而加以剔除的道路,似乎多多少少助使假象確立起來並長存下去。這種逾度的情況有兩種:第一種表現在這樣一派人,他們輕易有所決定,因而使各種科學都成為武斷的和欽定的;另一種表現在另一派人,他們否認我們能夠了解什麼東西,從而倡導了一種漫無所向也終無所達的探究。在這兩種表現之中,前者壓製了理解力,後者削弱了理解力。
亞裏士多德的哲學,在以敵意的痛駁毀滅了一切其餘的哲學(如阿圖曼諸王對待其弟兄那樣)之後,就在所有各點上都立下了法則;這樣做了以後,他又進而個人抬出一些自己所提示的新問題,而又同樣地予以解決。這樣做來,就再沒有什麼東西不是確定的,不是已經決定的了。這種做法至今還控製著他的繼承者並在他們當中使用著。
另一方麵,柏拉圖學派卻倡導了不可解論。這派最初是譏嘲和鄙視那些較老的詭辯家們,如蒲魯台高拉斯、喜庇亞斯和其餘等人,認為他們最可恥的地方就是對任何事物都抱懷疑。但新學園派卻正以此做成一個教條,並當作一種主義來加以主張。盡管他們說他們絕沒有像比羅及其皈依者那樣破壞任何研究,而倒承認,固然沒有一個事物可視為真理來加以主張,卻也有些事物可視為可然來加以追求;盡管他們的這種辦法比那種強製的論斷看來像是比較持平;但是,盡管如此,隻要人心一經絕望於尋求真理,那麼它對一切事物的關注就會變得較淡;結果是人們就岔到快意的爭辯和談論上去,就像是飄蕩於由對象到對象之間,而不去在一條嚴謹審究的途程上堅持前進了。實則,就像我在開始就說並一貫力主的,人類的感官和理解力縱然較弱,也不應剝奪掉它們的權威,而應當供給它們以助力。
六十八
關於形形色色的假象及其附庸就談這些。凡此種種,必須以堅定不移的決心予以摒棄,而理解力必須得到徹底的解放和淨化;建立在科學之上的人類王國的大門跟天國的大門並沒有什麼區別,除非像小孩一樣,否則誰也不可能進去。[18]
附錄四——新大西島(節譯)——【所羅門宮】
我們按約定的時間來了,同伴們推舉我前去覲見。我們在一間漂亮的屋子裏見到了他。那屋子牆上懸掛著富麗的裝飾品,地上鋪著地毯,寶座前沒有台階。他坐在一個裝飾得特別講究的低低的寶座上,頭頂上是一頂藍緞繡花的富麗的華蓋。在座的隻有他一個人,隻是左右各站著一個白衣侍從。他的襯衣跟我們看見他坐在車上時穿的一樣,可是外麵沒有穿長袍,身上緊緊裹著一件配有同樣精致的黑色鬥篷的披風。我們一走進去,就按人家叮嚀的那樣,先深深地鞠躬行禮,等我們走近他的坐椅時,他站起來,伸出一隻不戴手套的手,做了個祝福的手勢;我們大家都躬下身來親吻他披風的垂邊。禮畢之後,其餘的人都出去了,我留在室內。然後他示意兩個侍從退出室外,讓我坐到他的身邊,然後用西班牙語對我講了這樣一席話:
“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我願意把我擁有的最名貴的珠寶賜給你。為了上帝和人類的愛,我要給你講一講所羅門宮的真實情況。孩子,為了讓你對所羅門宮的真實情況有所了解,我要按順序講以下四點:一、我要表明我們這個機構的宗旨;二、我們工作的籌劃和設施;三、我們的工作人員的職能;四、我們遵守的典章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