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淡漠一笑,說道:“都是些十惡不赦之徒,死了就死了唄。”
沈複聽罷,更是不解,再問:“既是十惡不赦,為何贏了那個可以豁免。”
老王飽含深意地朝著沈複笑了笑,徑自說道:“走吧,韓廷尉等著呢。”
沈複也不再多想,跟在老王身後,徑直穿過擂台,直到石壁盡頭,老王輕輕旋轉了邊上的燭台,便見石壁“轟”地一聲向上打開了,一條平坦的通道豁然映入眼簾。
通道兩邊還是嶙峋的石壁,借著燭火一看,竟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洞口。
沈複會心一笑,心中不由得嘲笑起來,這些小玩意,也好意思拿出手。一想到這,沈複便催勁於足,試探起地麵來。
每隔兩步,沈複便察覺到分布不均的重量,心想著,隻要地下的機關一打開,看到的不是火油就是刀槍……
老王回頭看著越走越慢的沈複,說道:“不用試了,就算讓你知道這裏所有機關你也逃不出去。”
沈複也不掩飾,直接問道:“為什麼?”
老王嘿嘿一笑,說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每次越獄的人我都有份抬回來,不是死了就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說完,便在分岔口上拐向右邊的入口,在接下來的三個分岔口上左拐,左拐,再右拐,沈複便又看到了石壁,接著便見老王拿起壁上的精鋼,在石壁上三長兩短地敲了五下,石壁應聲而開。
進去之後,沈複隻覺這個石洞與自己的牢房並無二致,若非要說有不同的地方,就是這個石洞要比一般的牢房要明亮許多。
就在此際,石洞中央忽地塌陷下去,接著便見一個身著衣甲,手握筆薄,一臉正氣的中年男子從底下升了上來!
老王見之,連忙躬身拜倒:“參見韓廷尉。”
韓廷尉輕“嗯”了一聲之後,斜睨了沈複一眼,便在薄上勾畫起來。
賬簿!
沈家是靠經營起家,即便沈複不得沈萬金的真傳,但這賬簿還是能一眼就認出來的。沈複自然也不會覺得奇怪,因為這座偌大的鬼域,無論是犯人夥食、官職俸祿,還是地牢的修葺養護都需要巨大的開支。
開支的銀錢自然是上頭撥發下來的,若無賬簿對賬,輕易就能以中飽私囊論處,繼而人頭落地。
良久。
韓廷尉說道:“聽說你是沈萬金的兒子,不知道會不會算數?”
沈複隱約猜到了韓廷尉的意思,卻裝出了一副懵然不知的神情來,問道:“韓廷尉的意思是……”
韓廷尉冷哼一聲,說道:“來時你也見著了,你隻需把這賬做得體麵些便可。”
原來這比武大賽不過是韓廷尉為了中飽私囊而巧設的名目!
沈複心生嘲諷,卻仍恭敬問道:“敢問韓廷尉,這是您的意思,還是少帥的意思?”
韓廷尉一怔,反問道:“有區別嗎?”
“自然是有的。”沈複頓了頓,說道:“若是您的意思,我便與您做買賣,反之,便與少帥做買賣。”
韓廷尉饒有興趣地問道:“不知沈家公子,要與本官作何買賣?”
沈複會心一笑,說道:“分一杯羹。”
韓廷尉不由得一愣,旋即說道:“沈家公子富可敵國,竟也會看得上區區銀錢?”
“滄海還需千江彙,金山亦得銀錢積。”沈複笑道,“何況這鬼域的夥食太差,而且我又被安置在極地寒冰的十八層。本公子養尊處優慣了,又如何受的這般苦難?”
韓廷尉徑直問道:“那沈家公子想分多少?”
沈複笑而不語,張開五指舉在韓廷尉麵前,還不忘搖了搖。
五五對分!
韓廷尉陰冷著臉,說道:“沈家公子未免是獅子大開口了吧?”
沈複長歎了一聲,說道:“那就恕在下無能為力嘍。”
韓廷尉本就對這個漫天要價的沈複咬牙切齒,如今見他顯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來,便再也抑製不住心頭怒火,猛然一抬腳,踢向了沈複!
即便被鎖住手腳,但以沈複的武功,輕而易舉就能躲開韓廷尉的“花拳繡腿”,但是沈複沒有躲,因為這才是他真正想做的買賣!
沈複不偏不倚地接下了韓廷尉的腳力,雖不至於摔倒在地,卻也向後退了三步,方才穩定身形。
韓廷尉見其並未受傷,不禁一怔,說道:“看來沈家公子是練過的。”
沈複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說道:“難道韓廷尉不知本公子是師從明華閣嗎?”
韓廷尉反問道:“難道沈家公子不知道這裏是鬼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