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的事,也許隻有自己知道了。
連芩回到宿舍後,瞧見尤庭歌蒙在被子裏一動不動。
覺得奇怪,走到她床前,伸手拉了拉她的被子,拉不下來,便出聲道:“庭歌,你怎麼了?”
被子裏沒有答話,被子還被她死死拽著,氣氛不對。
連芩臉色稍變,輕輕拍著她的身子,眸子轉沉,“庭歌,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你跟我說!”
被子裏隱隱開始有顫動的跡象,還夾雜著哽咽抽氣聲,她在哭。
這讓連芩更加擔憂了,隱約感覺事情不妙,“你出來,跟我說說,別哭啊!”
這時,庭歌總算把被子掀開了,淚痕猶存,兩眼紅腫,顯然已經哭了很久,她一把撲上前抱住了連芩。
連芩輕撫著她的脊背,驀然,眼神不經意看見了她後頸處的傷痕,神色一暗,眉間頓時緊蹙,趕忙拉下她的衣服,誰料她的後背上還有許多道道的傷痕,血紅色的,好似鞭打出來的。
這事不可小覷。
“怎麼回事?誰打的?”她的語氣嚴肅很多,握住她的肩膀問道。
尤庭歌默默地流著淚,不說話。
連芩從桌上拿了一方手帕,擦著她臉上的淚,心裏充滿了同情。
待到庭歌緩過勁來,才抽泣地斷續說道:“是我爹。”
聽到這話,輪到連慶驚訝了,她父親,父親怎能下這樣的狠手呢?把女兒打成這樣。
“我爹要我輟學嫁給上尉家的三少爺,你不知道,上尉家的三少爺吃喝嫖賭,是個惡名的紈絝子弟,我要是嫁給他,這輩子就毀了。”說到這裏,她的淚又開始不住地往下掉。
連芩了然,不敢置信,還有把女兒往火坑裏推的,“你爹知道這個三少爺嗎?”
庭歌重重地點了點頭,痛恨不已,“他一直盼我嫁給高官子弟,逼我嫁給他,連聘金都收了,日子定在了這月十五。”
這就好像被人拿刀走上了懸崖,拿刀的人再稍稍用點力,她就墜入萬劫不複之地了。
這事,很難,看她父親這仗勢,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再無商量餘地。
“阿芩,我不能嫁的,真的不能嫁。”她聲淚俱下,絕望至極,想拚命地抓住一根稻草。
連芩能如何呢?這個年代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由不得自己的,說是平等,誰聽呢?
“出去躲躲?或者永遠不要回來了。”她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除了這兩種方法,沒別的了。
尤庭歌不是沒想過,想過,但是不敢,她還有母親要顧及,母親是父親的第三房太太,地位很低,她要是走了,母親怎麼辦?
一方手帕濕了差不多一大半,連芩還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