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團搞遠足活動,步行到方山再走回來,來回二十多公裏,三萬六千步。回來的時候董事長說:永來,我在你前麵,為什麼你步數比我多?我說我步子小。說完一想:不對,因為在遠足活動開始之前我已經走了一千多步了。
北宋哲學家、易學家邵雍在《自況三首其一》中說:人生三萬六千日,二萬日來身卻閑。三萬六千步,一步一光陰,步步叩勞塵。
在活動結束前的總結會上,gf說:腳磨起了泡,落在了最後麵。感想就四個字,兩個詞——“絕望”和“堅持”(注意詞序,不是“堅持”和“絕望”)。gw在分享故事的時候說,有些時候你先相信了,才會有,大致意思如此。正是我們相信我們是在良心做事,我們堅持了,所以我們才會做到了。
在這裏,我要隆重介紹一位被曆史書和現實嚴重錯誤批判的理學大家——朱熹。朱熹是宋明理學的開創者,我們對他進行徹底否定的一個論點,也是他的一個理學宗旨——“存天理,滅人欲”。人容易想當然,對自己一個根本不了解和不理解的東西容易附會別有用心之人的輿論趨勢。世間最可笑的莫過於對一個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事物,想當然還信心十足的進行攻伐和指責。“存天理”,天理並不是完全指封建禮教,況且封建禮教也不是一無是處,天理形而上的說是指世間萬事萬物生滅周轉的內在規律,形而下是附生禮教而存在的規矩。“滅人欲”,也不是說完全消滅人的欲望,更不是消滅人們作用於社會進步的欲望,“滅人欲”更直接的說是“滅邪欲’。也就是說朱熹在這裏要表達的旨歸是直接回歸於《論語·為政第二》的“思無邪”。都說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漢姆雷特,那這個漢姆雷特為什麼不能是“止於至善”而非要是光怪陸離、乖張曲戾的呢?
gf說的“絕望”實在是人生破壁之關鍵,也是機緣所至之處。而gw所說的“你相信了,才可能會有,甚至一定會有”。單從學術角度講本身便是“乖論”,即便你們認為是“正解”。我僅是從思想角度,其實我尊重有信仰的人,也感佩像gw這樣的工作者。
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也有說八苦的,加一項——五蘊熾盛苦。我覺得不是八苦,其實第八苦就是“七苦”的總納,前七苦都來自“五蘊熾盛”。說這些可能有點遠,說點近的——人都覺得有了希望就有了曙光,有了堅信的意誌才會有未來。其實,為什麼要有希望?因為恐懼,也是因為不自信,更深一步說沒有“定心”。
人不須要畏懼任何東西,除了敬畏自己本身。人也不需要靠希望、誘惑、許諾活著,人要靠“明白”活著。一些規則是普世的,那麼就是可以借助的而不是依恃的。很多東西我們去做,並不是別人許諾了我們才有激情去做,而是這樣做確實是有益於他人、有益於社會、有益於自己人格的健全。人身上有獸性、也有人性,也有神性。獸性遵從於自然法則,人性遵從於社會法則,唯獨神性遵從道義法則。一個真正的人,必然是殘缺的。你要靠獸性告訴世界,我也是“有問題”的;你要靠人性告訴周邊,我也是和你們一樣平凡的;你不一定需要神性告訴別人,你是有理想的。絕望源於直接或者潛在的弱者心態,在做一件事情之前如果起於希望和相信,即便收獲意願的成果,也早晚會麵對失意。唯獨憑對人性的了解和事物規律的拿捏以及社會趨勢的判斷,去麵對自己不憚於去承受的最壞結果,便是處處皆是“有所得”。
鬧中獨意靜,忙裏偷心閑。人向群處尋歡,獨於清冷求樂。那些文青以孤獨、寂寞為存在的標榜,其實即便是獨向山徑背人行,也從來沒有孤獨和寂寞,有道作伴。所以有孤獨和寂寞感的多是“病人”。夫唯病病,是以不病。邵康節說的“二萬日來身卻閑”,很多人都說怎麼可能“閑”,整天都要忙死了。不向直中取道,難怪你心亡而死。羅曼·羅蘭在《約翰·克裏斯多夫》說:有些人二十歲就死了,等到八十歲才被埋葬。恰如其分可以在這裏“中西共通”。但願我們八十歲的時候還活著,即便被埋葬。
回來本來是打算好好休息,有些事需要去現場處理,所以一不小心,步數就由三萬六到了四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