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應龍看著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父親去世的早,是葉叔叔救了我,並且送我到安全的地方長大,我會照顧好他的。”
“謝謝。”
“不要跟我見外。”
侯應龍說完這句話,就重新回到衛王宮。
他的確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隻是聽到竹胭脂的消息,特地抽空回來看望葉衝。初坐上王座的他,前路一樣充滿荊棘,而且並不比葉衝的輕鬆。
第二天,葉衝終究還是去找秦無月了。
他總不可能因為不知該如何麵對,就連一個招呼都不打,自己悄悄離去了。那不是他的作風。
隻是當他來到秦家門口的時候,心裏還沒想好,到底該怎麼跟秦無月說這件事。
告訴她,我此去前途未知,命運難料,你好自為之,把我忘了吧?
如此殘忍而狗血的劇情,他難以接受,並且他也不願意如此就放棄了,自己在這個世界,初次獲得的美好感情。
但是他同樣也不忍心,再用一個不知需要多久才能實現的諾言來欺騙秦無月,讓她在不可預知的歲月裏苦苦等候。他會良心難安。
葉衝就是懷著這樣掙紮的心情,敲響了秦家的門。
開門的是秦白。
他看到葉衝的時候,欲言又止,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最終還是化為了一聲歎息。
“進來吧。”
秦白轉身喊道:“月兒,葉衝來了。”
然後葉衝就看到秦無月忙不迭地從房間中跑出。
她依舊婀娜多姿,俏麗動人,隻不過原本靈動的眸子,彌漫著難以言說的憂傷。
葉衝感到有些心痛。
他對秦白道:“先生,我和師姐出去走走。”
秦白點了點頭,然後秦無月就靜默著,走到了葉衝的身邊。
她似乎努力得讓自己露出微笑,她眸中依舊的溫情讓葉衝不敢直視。
二人如同那個下雪天一樣,沿著街巷的小道,一路沉默著,走到了河畔旁的枯柳下。
柳樹用不了多久,就該發新芽了。
哪怕此時仍舊隻是光禿禿的,但是每一個路過的人,都知道它會重新綠意盎然,成為這河畔的一道風景。
那是它的生命力。
“院長說,再過幾天我們就要去齊國了,這一次的特訓隻要表現好,就可以得到齊國武道宗師的器重,成為他們的弟子。那樣的話,就得在齊國呆上好幾年。”
秦無月首先打破了寧靜,她的嗓音像泉水那般清澈,那麼浸潤心田。
她轉頭看著葉衝道:“院長跟我說,你不能和我們一起去齊國了,但是我覺的去哪裏都無所謂,我最後還是要回到這裏的,因為這是我的家。你也要回來的,不是嗎?”
她說到最後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葉衝看著這讓人憐愛的姑娘,看著她那微紅的眼眶中,晶瑩的霧水。
暖融融的陽光,灑在她俏麗的麵頰,將她的美麗動人襯托到了極致。
“你一定要回來。”
秦無月說完這句話,籠罩在那明媚眼眸上的霧水終於難以抑製地滑到了她的麵頰。
葉衝這一刻像是聽到了一聲槍響。
那是前世結束他生命的一槍,此時如同雷霆一般,轟然炸響在他的心底,也炸響在他的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