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衝認真思量過,光憑他們七玄宗幾個少年,很難擺脫宗派孱弱的現象,即便他們再努力,在剩下的短短兩年時間內,也不可能在強者林立的劍塚稱王稱霸。
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背靠一個強大的、足以庇護他們的宗派。
當然,凡事都要付出代價,別人沒有理由毫無條件地給予他們庇護。
那麼就用自己有的,而對方缺的東西來交換。
他和魯山可以煉製丹藥,而丹藥在這劍塚之內極為珍貴,畢竟劍奴眾多,而丹堂也就那幾個丹爐,一年到頭不停歇也無法滿足每個人的需求,這一點從奪丹日的慘烈和殘酷就可以看得出來。
那麼葉衝和魯山自然就可以利用他們煉製出來的丹藥,去選擇一家宗派,彼此進行交易,讓對方充當自己的靠山。
這不同於真正的依附,因為七玄宗的人不會受到製約,他們所得到的庇護,都使用丹藥換取的。
說到底,隻是一樁生意。
而葉衝上輩子,就是一個生意人。
這種做法對七玄宗唯一的影響就是,他們自己最後所剩下的丹藥,定然會減少很多。
不過這幾個少年都明白眼前的局勢,也知道他們的確需要有個強大的靠山,否則今兒水珠兒被人欺負,明兒說不定就是水溪兒被欺負,這麼下去,一次次與人樹敵,一次次為了大家夥的安危費盡心思,也會耽誤修行,得不償失。
因而當葉衝提出自己的對策之後,七玄宗的少年都在沉默中點了點頭。
或許,最終還要借助別人的力量來獲得安穩這種感覺並不爽快,但這的確是他們唯一能做出的有利於七玄宗的選擇。
這種不爽快,隻能暫時被他們壓在心底,化作一股股激發他們奮進的動力。
“劍塚內宗派眾多,你準備與哪一家談這筆交易呢?”劍影第一個表示讚同,開口詢問道。
葉衝笑了笑,“雲峰宗。”
聽到他的決定,其他人都是一愕。
“雲峰宗在劍塚內隻能算中上遊,而且……我們與他們之間還有過矛盾,雖然現在祁賢明被打入地牢,可祁黃還是雲峰宗的人啊,包括之前跟他一起來少我們房子的劍奴……這合適嗎?”水溪兒猶豫著說道。
魯山和曲堯的臉上,也都掛著一絲意外,像是沒想到葉衝會找到他們的老對頭。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葉衝向他們說道:“是,我們與雲峰宗有過衝突,祁黃那小子也放出了話,說要在下一個奪丹日殺光我們,但是那隻是我們與他之間的私怨,現在雲峰宗不是他姓祁的當家了,不足為慮。至於跟在他身後的劍奴,嘿,他們追隨的是宗主祁賢明,不是祁黃。祁賢明入了地牢,我們就不在是與雲峰宗有恩怨,至於與祁黃的私怨,即便是同一個宗派的劍奴,彼此之間有些仇怨也很正常,他們之前的宗主不還是睡了同宗兄弟的妻子嘛!”
葉衝慢悠悠地站起身,道:“最為關鍵的是,現在雲峰宗是由李秋蟬當家做主,我真正的想法,不是與雲峰宗合作,而是與李秋蟬合作。她是上任長老的弟子,並且實力在劍塚中也算翹楚,再加上之前路元霸跟她有過協議,我們與她做這樁生意也容易一些。至於那些更強大的,我害怕我們填不飽他們的胃口,畢竟我們能夠煉製的丹藥有限,也不能為了尋求庇護,全部都奉獻出去,自己還是要有足夠準備的。”
這一次,他徹底說服了眾人,的確,劍塚之內還有比雲峰宗強大的宗門,那些宗門雖然同樣不會拒絕拱手送上的丹藥,但難免會獅子大開口,讓他們付出更大的代價。甚至,遠不是丹藥就可以滿足的。
隨後,葉衝就立即趕往了雲峰宗。
雲峰宗坐落於雲峰,而雲峰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並不是因為它真的高聳入雲,實際上在劍塚之內,雲峰都算不上最高峰。
隻是它山峰狹窄,山體相對其他山峰要顯得瘦一些,峰頂成錐狀,給人以此向雲層的視覺感官,因而才得此名。
山路同樣狹窄。
葉衝在雲峰宗下,遇到守門的劍奴,稟明了來意之後,便由那劍奴領著,沿著狹窄的登山路,向上走去。
一路上,山石嶙峋,崖壁陡峭,竟與葉衝前世所走過的西蜀棧道有幾分類似。
葉衝是第一次上雲峰宗,因而感觸較深,實際上這雲峰宗,也是劍塚之內,成立較早的宗派之一,當年的第一代宗主,還曾是夔王朝太子的侍衛。
隻不過,關於劍塚的曆史辛秘,一直都被長老堂刻意隱瞞,一代代新人換舊人,現如今在整個劍塚之中,也隻有那寥寥幾位長老,對那段曆史略知一二。
生死劍塚之所以與外界隔絕,究其源頭,也是因為千年之前的曆史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