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郝大掌櫃的一定給了老伯很多錢,怪不得老伯家看起來很富裕的樣子。”
“每年二兩銀子!這種花春天播種,夏天開花。也不費什麼力氣,種子一撒下去,就發芽然後就開花。花開得正旺的時候,郝掌櫃的就來收了去。春天再給送來花籽。夫人想要種子都沒有啊。夫人說的沒錯呀,這幾年天災人禍不斷,莊稼連年歉收。要不是郝大掌櫃的二兩銀子接濟,也撐不下來呀。”
“夫人看老漢家的門樓很高,院牆很高。好像家境殷實,其實不然。這門樓是老漢的大兒子做的,他是個木匠。院牆是二兒子砌的,他是個泥瓦匠。這院牆的磚瓦是三兒子的,他每年農閑的時候燒窖。就是這樣,日子還過得緊巴巴的,三個兒子都沒分家,就住在一個院子裏。一家二十多口人啊。”
老子說的有點很無奈。
“老伯家裏這麼多人,地一定不少吧!”
“隻有幾畝薄地呀!夫人有所不知,我們這個村莊絕大多數人都姓姚,因為是平原之地。所以叫做姚塬。看起土地平曠肥美,可是,人口眾多,每戶人家並沒有多少地。現在這片地又被西山那邊的財東買去很多,更剩下沒有多少了。夫人看到的那些收割過麥子地,都是些好地,大多被西山寧財東都買走了。”
“每戶人家的田產都不是很多,為什麼還要賣給別人呢?”
雲錦衫很想不明白,老者分明說每戶人家的田產都不多,怎麼還會被寧財主買走呢?莊戶人家不就是靠種地為生的吧,地都賣給了人家怎麼生存。
“夫人不知啊。如果說風調雨順,自然不會有人賣地。可是這幾年,連年災害,前年又來了場瘟疫,為了活命,不要說賣地了。賣兒賣女的都有。”
說話間已經進了院子。
老者的老妻,一個矮小的老太太忙指揮著三個兒媳婦端上茶來。
雲錦衫看到郝大少爺大大咧咧的坐在院子中間,麵前擺放著一張小黑桌,上麵擺放著蘋果梨葡萄,還有一壺茶。他的身邊還坐著黑狼賬房先生,兩個壯漢,還有兩個看起來是商人的男子,牆角蹲著七八個小夥子。每人麵前放著一碗水,都拿著黑乎乎的糠麵團子吃著。
老者的三個兒子規規矩矩站在一旁陪著伺候著。
什麼情況?
那大少爺看見他們進來,斜著眼睛打了聲招呼。繼續仰起他那目空一切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狠狠的啃著手裏的一隻蘋果。
賬房先生就滿臉賠笑的請他們坐下。
而門外,三個大一點兒的孩子已經抬著一筐蘋果走了進來。
“這是摘了小半個樹上的。”
那十五六歲的少年低著頭給蒼黎說。
“那棵樹摘完能摘幾筐子呀?”
蒼黎便看向雲錦衫,她也不扭捏,一副當家作主的樣子。
“回夫人,能摘五筐。”
少年低眉垂目的,很規矩。身後站著兩個稍微比他小一點的男孩。
三個孩子都長得方方正正的。
“給你們留半筐嚐嚐。剩下的都摘下來吧。三位小弟弟辛苦了,來,每人一兩銀子,是本夫人同夫君的一點心意。有時間趕集的時候買點喜歡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