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你轉過頭來。”
溫柔得駭人的聲音終於又想起了,盡管白茗已經在腦海中反複上演了這一幕,但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叫出自己的名字。光是一個姓氏就足夠驚心動魄了,足以讓她機械般地轉過頭去,像是中了迷魂術,她神色木然,眼神空洞,看起來像個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
“走近點,來,到我身邊來,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盡管心裏猶猶豫豫,忐忑不安,身體卻不聽使喚。殷陵身上有種魔力,讓任何人都抵抗不住。白茗想不清這種魔力來自哪裏,或許是她的聲音,或許是她嘴角突然勾起的笑容,又或許是並不是來自於她身上,而是她那個年齡段所有女性固有的超強母性魅力。總之,她走到了她的身邊。
雙目緊緊盯著她的臉,越發覺得這張臉精美無比,要是沒有那該死的皺紋,她一定會低下頭,想不出怎樣抬起頭麵對這張美豔無比的臉。她忘記了害怕。
殷陵拉起她的手,凝視,輕撫;許久,視線轉移到她的臉。
“早就聽聞白大小姐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第一眼見你我就喜歡的很,我沒看錯,你這孩子果然很討人歡心。來,坐到我腿上來,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白茗。”她嬌羞地回答,坐到她的腿上,簡直就是個離不開母親懷抱的長不大的孩子。
“白茗。”殷陵笑了笑。
“你終日以茶會友,必是愛茶之人,想不到名字也離不開茶,你爹爹也是個性情中人啊。”
白茗心裏又是一怔,隨即便又平靜了。她曾那麼大動幹戈尋懂茶愛茶之人,難怪別人不知道。
“白姑娘,來,把琴給我搬來,讓我彈奏一曲,好久沒摸琴了,都生疏了。”
白茗走出她懷,意識一下子恢複,剛才的事又湧上心頭,臉上飄過一絲詫異與惶恐。雖然隻在臉上停留了一瞬,但哪裏逃得出殷陵的眼,她當然猜得到她想什麼,當下默不作聲。
替她接好琴弦,放在她身前的桌子上,白茗後退了一步。
古怨。
即使是多年未彈,陵的琴聲還是能讓人如癡如醉。
白茗不敢用心聽琴,站在一旁盡力理通今天的所有事情,無奈最終還是不自覺困於琴聲之中,不可自拔。
“姑娘瞧我這一曲相比於你的如何?”
白茗感覺似乎有人跟她,說話猛然睜開眼睛,這才發覺琴聲已經停了,兩頰上紅,低下了頭。對她的提防已少了許多。
“白姑娘?”
“啊?”
她隻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白茗很是茫然,癡癡地看著她,暗香她年輕時定令眾多男子魂牽夢繞。誰知她竟微微一笑,這讓擺明突然想起她的問話,立即說道:“噢,夫人,我的表情體態自是最好的回答,不虛偽,也不做作,雖傻裏傻氣些,卻是對夫人琴聲的最好讚美。想不到夫人多年不碰琴也能彈的這麼好聽,小女子真是佩服。”
“白姑娘真是能說會道,都快把我哄的團團轉了。琴聲所以悅耳,我的琴技是一方麵,這把寶琴功勞應屬最大。”殷陵凝視撫摸著琴,仿佛要傾盡一生的情義。
她的深情讓白茗著實驚異一番。
“白姑娘覺得這位琴好嗎?”
“好。”
“好在哪裏?”
“哪裏都好。”
“姑娘看到的不過是外表的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