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魔族犯邊的信兒,有人眉頭緊鎖,陰鬱不堪,有人顏開嬉笑,沒心沒肺。
前者,自然是西門百屠心係家國天下的城主,後者,自然是“食”字大過天的小黑龍春春和小狐狸空空。
一龍一狐,比他們幾人跑的還快,待蕭問道這一眾人到了魔族陣前,小黑龍就像是一顆流星,被扔向了天際。
出手的人,就是千古一魔君,魔君南燭。
蕭問道抬首望去,怪不得那個報信的兵士,會如此驚慌。
十萬魔軍,即便是人皇也得嚇得倒退三步了。
“君王。”
蕭問道利索的從馬上翻下,單膝跪地朝著魔君行禮道。
“孩兒,離別不過十個月,怎麼還生分了,快些起來。”魔君走到蕭問道身前,伸出右手將蕭問道拉了起來。
還如往常的如沐春風,溫煦的笑容,還是當年在不正山下的“良人”大伯,那個打獵時,一把抱起他和半夏的中年漢子,一隻手能扛起三顆大樹的流放人。
“君王,怎會在此,我雙親可還好。”蕭問道揚聲問道。
魔君南燭雙手合擊了一下,就在十萬魔軍和十萬天狼族的軍陣中,擺上一個桌子,桌上放了一壺熱茶,兩把木椅,隻有魔君南燭和蕭問道的份兒。
“今天,珺莽和半夏也來了,你父親也來了。漾柔陪著允兒在冰封城,你姐姐剛誕下麟兒,這不,就抱來讓你看看。”魔君南燭說著,倒了一杯茶。
聽聞,魔君南燭所言,蕭問道站起了身子,往十萬魔君中看去。
一個樣貌與魔君有七分相似的年輕人,手中抱著一個繈褓,蕭啟山和半夏站在一旁,不過看起來蕭啟山的神色輕鬆,半夏還是一副傲嬌的樣子,腰間還是掛著那條青烏色的鞭子。
“爹。”蕭問道出聲喊道,就在兩月前,蕭啟山獨自在尚京,給了蕭問道紫金葫蘆,當時沒來得及長敘,再次看到蕭啟山,蕭問道臉上揚起了隻是孩子般的笑容。
“問道,聽說你幫著獨孤落恒,拿回了妖國的江山。”蕭啟山隨口問道。
蕭問道沒想到蕭啟山會開口問,妖族的事,也沒想到一句話就提到妖帝獨孤落恒。
“先讓問道見一見他的外甥。”魔君笑道,拿過珺莽手中繈褓的嬰兒,湊到蕭問道的身前,繼續說道:“這孩子還真是跟問道有幾分相像,長大了也是個美男子。”
蕭問道接過繈褓,兩隻眼睛看著繈褓中嬰兒的麵龐,又是心疼,又是憐惜。
天西城地處偏北方,此時的天氣已然是快入冬了,蕭問道緊了緊繈褓,他看著那嬰兒圓溜溜的大眼睛中,都是自己的樣子。
“我已經為這孩子取了個名字,蕭仁。”魔君南燭說著,又倒了五杯茶。
蕭問道摸不透魔君南燭心中所想,這孩子隨得是蕭家的姓,難道他真的想過讓蕭家在魔族立足,還是另有他意呢。
不論如何,這是姐姐的孩子,也就是蕭問道的親人,至親的人。
在須彌戒中翻出一個護身符的東西,他記得這是納蘭蝶衣在太上觀為他求的,將那個護身符放在繈褓的一邊,心中也是祈求這孩子,一世無難吧。
“說到底這是杯喜茶,應當是我們兩家人同飲,我們一起來飲。”魔君南燭說著,端起了桌上的一杯茶。
蕭問道將嬰兒遞給珺莽,珺莽也是翼翼小心的接過去,端起桌上的溫茶,一口吞下。
“珺莽,半夏,你們先回玉攆上,別凍著了孩子。”魔君說道,在這不大桌子旁,又添置了一把椅子。
蕭啟山落座,看向蕭問道說道:“你可知道,你幫了獨孤落恒,差點壞了你義父的大事。”
“啟山不要去責怪問道,我用獸族不過是試一試妖族的深淺,誰坐妖帝之位,都不要緊。再者說,問道是我的半個兒子,當初在不正山時,他在我脖子裏撒尿,我也是動都不敢動,就怕嚇得他不尿了。”魔君南燭說道,再次倒了三杯茶。
蕭問道知道現在桌上的是“罰茶”,他站起身子看著魔君說道:“君王,問道魯莽了。”
魔君南燭笑道:“你是魔族並肩王的兒子,也是魔君的孩子,不必謹小慎微的說話做事,就算是你給天捅了個窟窿,擦屁股的事,還有我跟你父親。”
蕭啟山嘴角揚笑說道:“義兄,若是再慣著他,真怕他有一天捅天一個窟窿。”
他說完,端起桌上半涼的茶,一飲而盡。
“隻要他不捅破魔族的天,其他的天我都能為他補。”魔君南燭揚首一笑,看向了天西城的方向。
“問道你猜一猜,我們魔族犯邊妖族,妖帝獨孤落恒會在什麼時候來。”魔君南燭一轉話鋒問道。
“應該在一個時辰內吧。”蕭問道估摸著說道。
“那好,過一個時辰,十萬魔君就往前行軍十裏,看看獨孤落恒幾個時辰能到天西城。”魔君南燭笑道。
“君王,要對妖族開戰。”蕭問道出聲問道。
這一句問話,蕭啟山本想出聲嗬斥,魔君南燭笑道:“問道啊,就算是我現在不對妖族開戰。往後,也總有一戰,若是那時,你是站在魔族,還是站在妖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