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看不懂的愛(1 / 3)

古風說的沒錯,陳默的確是深愛上了鄧一川。

隻不過,她的這份愛,艱澀、隱晦,沒人能看得懂。

就連陳默自己,也常常懷疑。

陳默壓根搞不清什麼時候對鄧一川有那份感覺的,記憶中,對父親這個秘書,開始是覺得是好玩,一個小跟屁蟲。父親走到哪,他跟到哪。父親早上上班,還沒出門呢,他便早早候在樓下。

剛等父親打開門,他的兩隻手便急著伸過來,接過父親手裏那發舊的公文包還有水杯。要是偶爾一次父親忘了端水杯,他會一手提著公文包一手推門,小鬼似的鑽進門來,衝屋子裏左右望望,睡見杯子,忙忙走過去拿起。還要用手試一試,裏麵有沒有水,是不是熱的。

陳默在藝術單位,很少看到這種情況。藝術單位那些人,基本沒啥規矩,也反感這些規矩。在他們眼裏,隻有藝術沒有領導,加上單位領導又多是沒有專業的人,所以陳默從參加工作起,就不知道該對領導尊重。別聯手給領導出難題,將領導整得過分難堪就已不錯。

現在好,西洋鏡在她家裏出現了。見有人像小兵侍候首長一樣侍候著父親,陳默的好奇心在小胸脯裏漲得滿滿的,一雙眼睛骨碌碌轉在鄧一川身上。

這樣的鏡頭看多了,陳默心生納悶,實在想不通,鄧一川心裏怎麼想的,年紀輕輕一個人,看著也有頭有臉,眉清目秀,聰明勁兒不在她之下,既不傻也不醜,還是海大高材生,學的又是她心裏至高無上的哲學,怎麼就情願奴才一樣跟著父親呢?

後來陳默懂了,不隻是鄧一川,但凡他們那種單位的,個個都這樣。

相比那些點頭哈腰,見了領導恨不得搖尾乞憐的,鄧一川還算有點骨頭。至少見了父親,他的腰是直的,沒學她看到的那些個部局長,還有縣區領導,一個個太監似的,見了她爸,恨不得將腰弓成九十度。

不管怎麼,陳默對鄧一川真實的印象是十分不好的。陳默野慣了,也覺得現在的年輕人應該跟她一樣,有一種獨立精神,至少不能為一個飯碗丟掉人格丟掉尊嚴。

“我們為自由而戰,我們為理想而活。我們生下來,就為了心中那份光明。”陳默記起一首詩。上大學時寫的,還在美院藝術節是高聲朗誦過。當時她在台上深情朗誦的樣子可是迷倒了不少男同胞的,當天晚上,她就收到三封情書。其中一封還有這樣的句子:啊,你是漫漫黑夜裏一盞燈,照亮了我迷茫的心。

還照亮呢,陳默才不想做電燈泡。於是毫不客氣將那封信撕了,還給送她情詩的男人起了一個外號:北島次二郞。意思是男生這種無病呻吟的情詩離她心目中的大詩人北島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很多個時候,陳默都在想,對這個來自窮鄉僻壤的苦二代貧二代,是什麼時候開始有感覺的呢?

在陳默最苦的日子裏,她記起了兩件事。一是某次她從省裏回去,父親正好在書房跟鄧一川談話,跟父親打完招呼,順手拉上書房門,陳默就忙著找零食吃。然後抱著電腦,坐沙發上打遊戲。打著打著,突然聽父親跟鄧一川吵了起來。父親聲音很大,像是發很大的火。

陳默忍不住,踮著腳尖輕輕到書房門口,她倒要聽聽,這個在吉東口碑很不錯的鄧一川,怎麼激怒了父親?

聽半天,陳默才知道,父親並不是被鄧一川激怒的,而是被常務副市長王華偉激怒的。關於父親跟常務副市長王華偉之間的矛盾,陳默一清二楚。早在父親還不是市長的時候,二人之間,就像有深仇大恨一樣。父親擊敗排名在前的王華偉,出人意料地擔任吉東市長,簡直讓王華偉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