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鄧一川下班早,伊淺秋不在,楊眺也不在。幹完手裏的活,看看還有半小時,他想早點去碼頭候著。
如果再找不到盧愕,他就實在沒法向蘇芩等交待了。
他打車剛到二號碼頭,蘇芩電話來了,問他下班沒?
鄧一川沒說自己在碼頭,隻道正準備下班。
蘇芩說下班後你到碼頭邊上的銀都酒店,六樓三個五。
多的話蘇芩沒說,鄧一川自然也不能問。從蘇芩語氣裏,鄧一川感覺不是啥好事。因為那語氣不是叫他吃飯,倒像有什麼緊急事要安排。
鄧一川看看表,剛過六點,心想這時候去酒店,有點早。就裝作散步地隨意溜達。
突然,他的視線裏出現兩個熟人,一男一女,鄧一川確信沒認錯後,快追幾步。“棒子!”他從後麵叫了一聲。
果然是棒子,就是曾經李逹給他介紹過的那位,幫過他忙。
棒子邊上,站著那次放野了騎摩托車載他去礦機廠家屬樓找趙間平的女孩野雞。
“是你啊?”鄧一川嘴唇動了動,沒敢把野雞兩個字叫出來。
野雞朝他笑笑,伸過一隻手來:“鄧大哥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啊,野雞。”
野雞落落大方地說。
鄧一川尷尬地笑笑,他怎麼會忘記這姑娘呢,上次那摩托騎的,他一輩子也忘不了。他隻是覺得,那名字,實在喊不出口。
“鄧大哥怎麼也在這裏?”棒子一副熱心腸。那次之後,鄧一川還找過他,是幫李逹找那個叫蘇不煩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天找不到,李逹的案子就落實不了,因為缺少當事人,人家那邊卻異口同聲說是李逹先對小女孩動手,想占小女孩便宜,他們看不慣,阻止。結果被李逹打傷了三個。
“下班後無聊,隨便轉轉。”鄧一川說。
“不會吧?”叫野雞的女孩扮個鬼臉,不相信地道:“鄧大哥是不是也在找人?”
鄧一川隻好承認,說是來碰碰運氣。
野雞道:“鄧大哥你就別浪費時間了,我知道你找誰,肯定是你那個發小盧愕吧,他最近不在吉東,到雲南找他的相好苗飛飛去了。”
盧愕去雲南找苗飛飛?
鄧一川哦了一聲,半信半疑地看住野雞。
野雞見鄧一川眼裏充滿疑惑,笑了一聲:“鄧大哥不信我啊,他有筆錢在苗飛飛手裏,那可是他的保命錢。”
“保命錢?”鄧一川還是不敢信。按江明燕的說法,盧愕這幾年根本就沒賺到什麼錢,再說他怎麼會把錢交給苗飛飛?
“他們的關係很複雜,一兩句話跟你講不清,不過鄧大哥還是信我一次,盧愕最近真的不在吉東,他現在是吉東紅人,很多人都在找他呢。他要是一出現,碼頭上的人早知道了,估計你還沒看到,他就被人帶走了。喏,那邊幾個,鄧大哥看到沒,他們天天出來,就是找盧愕的。”
鄧一川按野雞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真見幾個行跡可疑的人鬼鬼祟祟在碼頭上走動。其中一個鄧一川認得,就是熊天龍手下那個胖子。
鄧一川不能不信野雞了。心裏歎,真不虧是混江湖的啊,不但知道他在找盧愕,居然連他跟盧愕的關係也了解得這麼清楚,還知道他們是發小呢。
野雞咧嘴一笑,她的笑仍然是那麼純真坦然,一點沒有江湖的味道。鄧一川實在是想不通,這樣一個單純透明而且陽光的女孩子,朝氣蓬勃,怎麼也會混江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