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變臉(1 / 2)

在座的賓客有不少前些時日沒去上宮宴的,這回看著秦茜謠發瘋,頓時就來了興致,好欣賞這一出好戲。

秦茜謠一身鳳冠霞帔本就顯得累贅,倒在地上半晌無人攙扶,掙紮著怎麼都起不來。四周低聲嗤笑的聲音在她腦中回響,瞬間就放大了一倍,她捂著耳朵,卻擋不住這些話語在腦中的回旋。

“啊——”淒厲的喊叫聲從她口中傳出來,震耳欲聾響徹雲霄,嚇得在座的賓客們都捂著撲通撲通得胸口,埋怨個不停。

皇帝亦是被這猝不及防的吼叫嚇了一跳,雖說這是大臣的家務事,他不應多事。但這秦茜謠三番兩次在人前發瘋,有失德行,怎麼也忍不了了。

皇帝眉峰一挑,先是看向站在原地視若罔聞的紀楚含,看來他對這秦茜謠也沒什麼情誼,這婚事大多是紀丞相的主意,“紀楚含,你同朕說,朕為你做決定,這秦茜謠你可想娶回府上做夫人?”

紀楚含掩住睫毛下複雜的心緒,拱手道:“回聖上,楚含不想。”

一句話語驚四座,原來這丞相之子也是被強迫的,秦家和紀丞相這不是逼婚嗎。眾人嘖嘖稱奇,看向紀純飛的目光亦是意味深長。哪有這樣的爹,強迫自己兒子娶一個瘋女人,腦子是裝滿了漿糊吧。

紀純飛眸色發冷,眼看著皇帝和紀楚含一唱一和。

皇帝一拍膝蓋,不由笑道,“好!”這個紀楚含總算是和他同樣的想法了,女人一聒噪起來就好比屋簷下懸著的烏鴉,止不住地在你眼前叫囂,他是看不上秦茜謠。

皇帝略一思忖,道:“傳令下去,封秦柏楊到邊疆做督查節度使,即刻就動身。未免路途遙遠,歸期不定,府上一家男女老少一同前去,永生不得回京。”

此言一出,眾人麵麵相覷意味深長,邊疆是什麼地方,偏僻遙遠,分配到那兒去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隻是秦柏楊本來已經被革職了,現在還有個官兒做,又有什麼不滿意的。

發號完施令,秦柏楊叩頭謝恩,誰也不知道他這是喜是悲。同紀家的婚事告吹了,又在大婚這天本以為是風風光光,誰料又出了一把洋相。那廂秦茜謠還在死命地扯嗓子嘶吼,秦柏楊風采不複,上前拉著她,言語小心地哄著:“女兒,我們先回府,府上有藥來給你吃。”

秦茜謠一聽到有藥吃了,頓時就安靜下來,“爹你可別騙我,那我們快回去吧,有藥吃了紀表哥就會娶我了。”說著就蹦躂著向門外走。

秦柏楊不語,偷偷抹了一把眼淚,跟上了蹦蹦跳跳的秦茜謠。

皇帝見此,又象征性地對紀純飛說,“愛卿不必憂心,愛卿之子能文能武、又儀表堂堂,今日這樁婚宴雖說散了,他日朕親自出馬,為其選一個好人家。”

皇帝心道,總歸不是秦茜謠這樣的就行了。

紀純飛就算心裏再不爽,也不敢給皇帝臉色,隻得畢恭畢敬地回了一句,“微臣替小兒謝過聖上掛懷。”

紀楚含冷眼瞧了他一眼,拱手對皇上說道:“啟稟父皇,兒臣有要事稟報。”

這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話音剛落,宴席就熱鬧起來樂兒。本以為今天這樁婚事成不了已經是一出好戲了,現在紀楚含卻用‘父皇’、‘兒臣’、這兩個稱謂,莫不是也被秦茜謠傳染發了瘋了。

皇帝麵有訝異,但紀楚含一本正經的神情讓他覺得此事必定不簡單。況且,紀楚含才說完這段話的時候,紀純飛已經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形容狠厲,他高居丞相位向來沉穩,此番卻如此反常。不叫人多心都難。

皇帝問:“紀楚含,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紀楚含麵色毫無波瀾,“兒臣知道。”

“好,朕倒想聽上一聽。”

紀楚含頷首,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身側的太監呈給皇帝,這封書信才到了手中,皇帝瞬間就變了臉色。

紀楚含娓娓道來:“這是丞相府的紀夫人送兒臣的一件大禮,紀夫人身在紀府卻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終日常伴青燈禮佛,平日裏除了自己的那處別院,連房門都不敢出,敢問紀丞相,你可知道為何?”

紀純飛眸色一冷,隻是眼神毒辣地盯著他,不發一言。

“既然紀丞相不說,那就由紀夫人來說。”紀楚含冷笑,不多時,紀夫人已經走至跟前,她才一接觸紀純飛的眼神就渾身瑟縮,畏懼之情溢於言表,又對皇上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