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約摸盞茶的功夫,卻聽呼的一聲。那半山腰的小徑上刮起一陣風來,隻見一男一女在那風中飛來,霎是好看。
那二人攜手相伴,足不沾地,衣袂飄決隨風鼓動。少年約有十七八歲,生的倒是俊朗。女的約有十五六歲,生的也是小巧可愛。
這一男一女各自隻打量了張虎和李凝一眼便停下腳步,細細碎碎的走了過去。連走之時蹭著亂葉,將本來掃淨的空地也給拂亂了。
那少女忍不住打量了李凝兩眼,便不再多看。眼中的不屑之色顯露無疑,接下來的人物也有不少。少女居多,少年占少。個個都是駕風而來,看起來威風無比。
李凝心中襯道:“他們隻是隨隨便便就能足不沾地二三餘裏,而我縱然將柳絮隨風身法練到極點,恐怕也隻能騰挪給七八來丈長。”想到此處,心中便不再把那些人的高傲看在眼裏。心中襯道:“他們不過就是學了法術才有了這般本事,好稀罕麼?”
便不多想,繼續掃地。
不多時,隻見空中一道遁光而來。李凝看得大驚,見那是一個穿著紅杉的女子,看起來極為美麗。那容顏半點也不比自家見過的女子要差,反而更多了許多來。
她從李凝身旁飄過,一陣飄香而來。李凝心中暗襯道:“這姐姐可比趙瑩姐姐香多啦,隻是她可比不得趙姐姐半點溫柔!”
原來,那便是傳課的人兒了。
那女子走到上首之處,下方的眾弟子紛紛恭敬的躬身道:“師傅!”
那女子也隻是微微顰首,李凝看得心中霎是嫉妒,心中暗襯道:“你也不過是學了幾手法術罷了,能飛就了不起麼?”
他死死的盯著那女子看,那邊的張虎早已急的滿頭大汗。扯了扯他的衣袖,給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說:“這女人你可看不得!”
李凝慌忙低下頭來,耳畔聽著那女子開始傳授道法。
初時他全被那女子輕柔的聲音迷住,竟然半點也沒有聽進去。到了後來才驚醒,心中暗襯道:“我這是怎麼了?昨夜裏書中便說了,卸去一切雜念,一切心魔,不讓煩惱固。今天可差點兒浪費這一堂課程了咧!”
當下也不去領會那話語之中的意思,便開始用耳朵牢牢的去聽。
李凝聰慧無比,常常過目不忘,過耳能詳。這也是他再世俗打磨出來的本領,那女子說的雖然晦澀難明,但他卻將女子的話語通通記了個遍。
等到這一堂課講完,眾人通通走掉後他才轉醒過來。張虎氣呼呼的道:“你這人就像個呆子,他日裏可不能帶你來了!”
原來,李凝光記著去記誦那女子的話兒,竟然忘了掃地來。便直直站在那兒傻傻的不動,全然一種忘我的境界。苦的張虎忙這忙那!
李凝尷尬的嘿嘿一笑道:“不打緊不打緊,我馬上掃完就是咧!”
張虎怒道:“還用你掃麼?”
李凝一看,驚疑道:“你怎麼這會兒工夫就掃完啦?”
張虎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忽然板著臉道:“少跟我套近乎!”
兩人攜著手小心翼翼的從山上而下,興怕一個路滑掉入了懸崖,那便可就虧大發了。
回了屋中已是深夜,二人各自困頓無比。李凝回了自家房中,心中大為苦惱。暗襯道:“這番也不是個法子,記得實在太多,現在記得也太不全了!”
原來,他先頭還能將那女子所說的記住。可是過了半刻,便忘記了大半。又過了半刻,又忘記了小半。直到回到屋中,還能記住的便實在不多了。
李凝心中琢磨著那女子話語中的意思,一時半刻也不能全部明了。倒是對於自家修煉上的事情,卻有了多多少少的幫助。
想了大半夜,便也再理解不了了,見天放亮。他反倒蒙頭睡去,也沒人來管他。
這一月來偶爾張虎找他喝酒,除去這些,李凝便每日裏除了三餐便是練功。缺少功法時便去張虎那兒討要,張虎絕不吝嗇。有求必應,如此下拉李凝的功夫卻也見長。十八般武藝也略有精通,他也去掃了幾次地來。每次都但覺頗有收獲,真正細思下來卻又覺得還是什麼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