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浩浩的過著,他便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他就這般,安安靜靜的學習武藝,做著雜事。時光荏苒,轉眼已過了一年有餘,倒也吃的甚飽。安居下來,日子過的極為平穩。初時心中常念著風幽來尋他將他帶入內門,過後他便漸漸淡忘。隻是對那長生之心非但不死,反而越發的強烈。
次年李凝以至十四歲,變成了一個玉樹挺立的少年郎。他依然是劍眉明仁,鼻子堅挺。刀削的臉頰代表著剛毅,確實是個翩翩的美少年。
這日正是一年一度的山神廟會,各方的百姓開始上山上香。而逍遙派會在這日為眾百姓開一次山門,替來往的百姓消災解難。
與百姓接觸的自然都是雜物弟子,李凝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他被安排在看守山門的眾弟子當中,置身在山腳之下。
浩日當空,看著這大道上來往的香客,如何不讓李凝觸景生情?他年前便曾在逍遙派偷吃雞肉,與徐方正產生糾結。自己便在這大道上奪路而逃,口中兀自謾罵著逍遙派。可一年方過,他卻變成了逍遙派的一個雜物弟子。
每每念及如此,他心中唏噓最少惱怒最多。總覺得自家最是冤枉,明明是為了修仙求道怎會隻做了一個管理雜物的道童?
長生的功法半點也沒學著,俗世的武功秘籍他卻學來了許多。
李凝身懸長劍,一襲白衣飄然倒也好不威風。他胸口掛著一個錦繡的招牌,代表著他是逍遙派的弟子。長立在風中,看著往來的香客。
守護山腳的是六個雜物弟子,李凝便是其中之一。其實逍遙派開派以來,何人膽敢上山鬧事?這許多人,站在此處。除了是維護秩序外,恐怕再無其他用處了。所以,守護山腳本也無需這許多人。
李凝獨自站在山石旁,守了一個早上。不多時張虎走了過來,對他道:“李凝,走咧,也該吃飯咧!”
雖說雜物弟子修習不到什麼功法,但武功路數卻學了許多來。恃強淩弱,好勇鬥狠的人便決計不少。雜物弟子中分有兩個勢力,其中一個勢力便是以張虎為首。
隻見張虎領了六個人走將過來,李凝道:“明日裏可不用我值班了罷?”
張虎嘿嘿笑道:“讓趙思的人值班更好,我們隻值今天早上這一次。走啦,先上山吃飯啦!”
他續又笑著道:“這次上山來的香客中可有好多富家大小姐,個個生的俊麗無比。皮膚一個個都白嫩無比,嬌裏嬌氣的。可把人看出一個花兒來,平日裏在山中見不到幾個美人兒,把老子淡出個鳥來啦!”
兩人提這劍朝著山上走,李凝嘿嘿笑道:“你可不想求長生了麼?破了童子之身,他日修煉便就不好了!”
張虎聽言沉下臉來,淡淡的道:“我們雜物處的弟子怎能渴望長生?那些外門弟子來了我們也得像爺一樣供著,平日裏學不到半點保命的法術,更別說是學習門內的長生妙法啦!”他嘿嘿一笑,神色之中有些不快:“不過老實說,我們能在雜物處呆著也不錯啦,等我五年限製一過就去江湖中闖蕩,決計闖出一番俠名來!”
原來,雜物處的弟子每五年都要換一次班。那些原先在雜物處的弟子就會被門中長老遣散回家,便如張虎的父親張舉。雖說是個雜物處的執事,但終究也逃避不了換班的刷洗。他父親早在一年前便被遣送下山了,據張虎說,他父親下了山後便成了一代大俠。
李凝嘿嘿一笑,卻不說話。他知道大多雜物處的弟子心中沒有長生的欲望,隻想在門中多學些本領,將來還在世俗中博取一番功名富貴。
可李凝呢?他心中有的,便隻有長生術了。
任爾是一代千古帝王,還是王侯將相。百年之後盡成一片黃土!富貴榮華,皆如過眼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