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李凝到底還是忍不住了。停下了風箱,問道:“誒,你是魔教的人麼?”
漢子‘呼呼’的揮了兩錘,道:“不是!”
“那你怎得會在這裏?莫不是你跑不了吧?”李凝道。
漢子聽言一遏,便又道:“跑未必跑不了,隻是我不能跑!”
“為什麼?”李凝問道。
漢子眼睛一瞪,喝道:“拉你的火,哪來那許多廢話!”
李凝撇嘴哼道:“你便是想告訴我,小爺也不稀罕!”
驀然‘砰’的一聲爆炸,李凝腳尖輕點,身子輕盈的飄起落在了三丈外。火星如天女散花一般四濺,李凝狼狽的摸了一把頭發,罵道:“嚇壞了小爺,你這什麼破風箱!”他驀然對上了漢子赤紅的眼,那雙眼中充滿了憤怒,悲傷!
李凝縮了縮脖子,兀自強硬了一口氣問道:“怎麼了?”
“個狗雜碎,你廢了我的沙精啦!”漢子怒罵道。
李凝也是火起,雙拳捏緊,拉長了脖子衝著高自己兩個頭的漢子罵道:“你才是狗雜碎,你們全家都是狗雜碎!”
漢子氣的‘啪’的一巴掌將李凝扇的退了一步。李凝摸了摸臉,覺得腫了許多。氣的大喝一聲,凝聚全身血脈之力要把漢子酒糟的紅鼻打碎。
漢子抬手一掌輕輕擋了過來,李凝就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漢子也未免錯愕,他雖然隻是隨意的擋了一檔但依然能夠感受到李凝這一拳充滿了力量。眼神中不禁閃過了滿意的神色,讚了一聲‘好’。
李凝哪裏領他的麵子,他最忌諱人家罵他小雜種,打他的臉。他若火起來,便即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什麼前輩了。
見自己雙拳不敵漢子,李凝便拔出張瑩瑩的乳白色飛劍呼呼的舞動了起來。
“好一口劍!”漢子不禁又痛惜的道:“隻可惜煉這口劍的人手法太低劣了一些!”
李凝飛身一腳,一蹦便有兩丈多高。反被那漢子上前跨步,狠狠的撞在了李凝的胯下將他撞倒在地。
一時之間,李凝覺得自己骨頭都要碎了。
漢子便即道:“沒有本事你還委屈做甚?你可知道,你毀了我那些沙精足以頂你幾百條賤命了!”這一下,他才止住了怒火。
若說是丹藥一類的材料,李凝或許認得。可沙精乃是煉氣一門的材料,李凝便不認得了。
李凝頓時哼道:“你個龜兒子的,下次還罵我我就在打你。那時候你在認錯,也晚了!”
漢子心中暗襯‘這話兒怎得這般別扭?’,他便不再說話。於是又去打鐵,李凝接著‘呼呼’的拉起風箱。
一時之間兩人都不再開口,整個大殿都隻響起了‘鐺鐺,鐺鐺’的打鐵聲。
這大殿之中如火如荼,外麵卻冰冷無比。
張瑩瑩在雲陽城轉了一圈,路上遇見了許多饑寒交迫的人。可以瞧得見城鎮昔日的繁華風采,隻是中途產生過一起變故後城鎮中的人逃了個空。如今居住在這裏的,都是躲避凡間戰亂的流民。他們來到這裏,住在無人居住的城鎮中避寒。而一些遠方來的商客,抓住了商機在這裏買賣布帛和糧草。一時間,那些無家可歸的人都在這裏定居下來。竄梭在大街小巷中的,大多都是未成年的乞丐。
張瑩瑩的出現便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奪煞了那許多人的眼球。偶有流氓混混想要找便宜,卻發現一股天威將他們推阻在了三丈開外。她左顧右盼,默默的看著街道上乞食的丐兒。
“讓開,讓開,讓開!”三個穿著青衣的家丁打馬在街道上走過,一根鞭子在街道上甩的啪啪作響:“徐家小姐上街,你們這些賤骨頭都給我讓開!”遠遠的,還能聽見青衣家丁囂張的聲音。
這徐家,在雲陽城內可真比俗世中的皇帝還威風啊。
張瑩瑩閃到了一旁,便看見一輛馬車經過。馬車被白色的布料裹得死死的,馬車前則站著十來個吹著嗩呐的人。馬車後則是一對長長的人馬,他們將手裏的紙幣揮灑在空中,穿著喪父哇呀呀的嚎啕大哭著。
張瑩瑩瞬間想到:“可能是這徐家死了人了!”
可就在這時,街道的盡頭又響起了歡鬧的嗩呐聲。為首的人高頭大馬,穿著紅色的新郎裝,看起來是個富家的少爺。穿的闊氣,長得也是一臉的富態之相。長長的車隊也極為排場,比起那辦喪事的徐家還要闊氣。張瑩瑩心中冷笑,這一條街上喪事和喜事碰上了,恐怕要生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