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新郎官麵色一變喝道:“今天是爺大喜的日子,哪家人不開眼敢來行老子的晦氣?”
徐家有人上去開解,被新郎官一巴掌拍在了地上。而後又被新郎官的人給亂棍打了回來,那新郎官兀自罵道:“什麼雙親死了,死了的更好。都是一幫刁民而已!”
他的威風唬得旁邊的‘刁民’們躲在了兩旁,不敢靠近。大人們抱緊了孩子,遠遠的站著冷眼觀看。
就在這時,徐家的馬車上走下一個女子。可見她雙眼哭的紅腫,倒也是個孝子。
她一出頭,下麵的家丁自然不肯再自家小姐麵前露怯於是衝著辦喜事的那一家罵道:“外鄉人,你們難道不知道辦喪事的是我們徐府的人嗎?”
“徐府怎得?”
“徐府在雲陽城有幾輩的人了,這裏天高皇帝遠。我們徐府,在這裏就是王!”
互相謾罵了起來,那新郎官大怒。氣的笑道:“好,看看是你們這幫刁民厲害,還是朝廷厲害!”
於是他衝馬下咕噥了幾句,便有家丁跑了回去。
一時之間,整個大姐都被兩隊人馬堵在了一起。辦喪的不肯讓路給辦喜的,怕對陰世間的老人不尊敬。辦喜的不讓辦喪的,怕惹了晦氣。
便是張瑩瑩看了,也不免覺得犯難。究竟是該死人給活人讓路,還是活認給死人讓道?
辦喪的很快糾結了一幫拿刀的家丁,看起來是要打起來了。他們男的吆喝著要打開殺戒,女的則拿著青菜蘿卜饅頭雞蛋打的辦喜事的措手不及。可很快的,便有一隊軍隊跑著小步開了過來。全都是腳踏官靴,手持長矛的人。
這下子辦喪的一家傻眼兒了,終於知道辦喜事兒的來頭可不不定是朝廷新派來在雲陽城接任的。
自古以來當百姓的對當官兒的都沒有好看法,便如雲陽城鬧妖精時一般。鬧妖精時當官兒的是第一個逃得,可自打妖精一退後,當官兒的又是第一個插了進來。
那徐家小姐不忿的站出來叱道:“家父亡母死時你們不顧,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賈仙爺出來替我們趕走妖精。這時候你們倒來了,這是什麼道理?”
她一句話說的4聲淚俱下,讓人看了怎不揪心?更何況她一身孝衣,本有父母依靠如今卻要獨立撐起一個家來。那般盈盈弱弱的身子骨,那般淒美的容貌,讓人看了怎能不跟著悲憫嚎啕大哭?
一時間整個街道烏煙瘴氣,新郎官兒頓時派軍隊去把‘刁民’們抓走。徐家小姐第一個上陣搏鬥,引動的一幹家丁發了毛,誓死捍衛小姐。一場混仗在所難免,更有一些饑餓的‘刁民’們看見雪地上碎了一地的雞蛋,蘿卜白菜饅頭。哪個還管生死,紛紛拱進人群去搶。
這年頭,寧可被殺死也不要被餓死。
張瑩瑩在遠處兀自回味著那徐家小姐的一番話,心中暗襯‘她口中的賈仙爺,自然就是賈明了。’不由得,心中忽然對賈明極為敬佩。眼神中閃現賈明那一身銀盔的英姿身影,這般的人物如今在修真界中再也找不到了。
張瑩瑩是為女人,自然很清楚世間百姓淒苦,女子身份低落。她昔年正因為如此才拚命的要去求仙,如今自己有所小成卻每日裏隻思證道長生。卻忘了是否該為世人謀福,匡扶一番正義?
心中這般想,便覺得有些慚愧。一行熱淚流了下來,她歎了一口氣安安靜靜的走過了這道街頭。
這一日,她便從奸商中‘順’了一袋子的銅錢施舍給了街道上的流民。如此下來,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這一個冬季,其實並不那般的冷。她首次以來如此的快活,想到賈明造福一方百姓的身影,她不禁也覺得世間還是如此的溫馨。
轉到回到山中孤墳所在,她實在以等不及了。便在孤墳前,左轉三圈,有抓三圈。刹那間,一道白芒輕閃,張瑩瑩慌忙遁入白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