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代亦看著那個男子含著笑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含笑時,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眼眸和她一樣!竟有人有和她一樣的眸子!
她感到全身上下都籠罩著一種詭異而有悲涼的氣氛,仿佛他每走一步都踏在她心上。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那個男子離她越近她就越難受。
雪下的明明不大,卻直砸她的頭與肩,橫掃她的臉,迷了她的眼。她不能抬頭,不能睜眼。她感到整個人都要凍住了,呼出的氣是寒氣,肺腑都冷的發痛,血液流動的緩慢仿佛下一刻就要凍結,落在身上的雪並沒有融化,特別是他儒雅溫暖地笑看她時,她沒有感到暖意,她竟感到一陣錐心之痛。
為什麼他那樣溫暖,她卻這樣寒冷?
但即使是這樣她也想看著他。
雙眼朦朧,她生生壓製著落淚的衝動。
可當他說出那句:“子卿,我們終是相見了。”她早已看不清那個溫潤男子的眉眼,離得那麼近,她卻看不清。一滴晶瑩從她眼角落下,滾落在雪地裏,烙出了一個燙人的印跡。
他知道她叫子卿,他竟然知道!
她以前有個名字叫墨子卿,後來義父給她改名叫司代亦,但取字是她自己取的。
她叫司代亦,字子卿。
她驚!他竟知道她叫子卿。她的字很少有人知道,連楚驚邪都不知道,為什麼他知道。他究竟是誰!?
她來不及問他原委。因為心底難過的感覺逼得她要離開這裏,離開那個人。
離開了就好受了。
但此刻司代亦卻邁不出一步,她一身地湧番金蓮黑衣僵立在雪地裏。不知道哪裏是路,不曉得前後左右都有些什麼。隻覺得四肢百骸冷到極致,那冷意往身體各處澆灌。
見她落淚,墨子青又朝她走了幾步,離她隻有一臂之遠,似是想替她拭去臉上殘留的淚珠,白色的雪花在他們之間飛舞,好像在嘲笑,好像在譏諷,卻又好像在懷念,在追憶。
她看清了他們的眼眸是一樣的,一樣的眼睛!司代亦愣住了。還有人的眼睛和她一樣!一樣的琉璃琥珀色,一樣的狐眸。但男子的眼睛更有一種清秀淡雅。
司代亦楞神了。但腦海中有一種冥冥的牽引,他絕不簡單,他一定和她有關聯。
因為她對他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和熟悉。
但是司代亦現在很清楚的情緒都被這個男子牽連住,理智告訴她這很危險。
她摸到自己袖中的一對彎刀,欲向他麵門劈去。暗影一族的兵器一般都是成對出現,上麵花紋詭異,就是由於太過顯眼,很容易被他人認出,司代亦養成習慣很少用藏在袖中的墜七星紋彎刀。
但是在長袖中的手卻緊握著刀柄,她很清楚她在猶豫。他就是個危險,但腦海裏有一種感情莫名的在一點一點摧毀她的理智,讓她覺得這個陌生男子有一種親切感,還有她對他深深的愧疚。
愧疚?!司代亦心裏越發震驚,一雙漂亮的狐眸微睜。
她下不了手!
所有的情緒一股腦的湧上心頭,讓她的大腦一片混亂,司代亦鬆開手中緊握的刀柄。
她轉身向山下去。
“子卿。子卿,不要走。”墨子青慌忙喊道,一張臉煞白。此刻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子卿她、她這是恨我,還是···
我苦守星盤等了你那麼久,子卿你怎麼可以在看到我時,轉身離開。
他沒有看到,她轉身的一刹那早已無聲落淚。
墨子青急忙去追司代亦,徒留小黑和小白在一旁。
好吧,它們也該好好敘敘舊。畢竟離開了那麼多年…
已是春二月初,天卻還是下著雪,風刮的也讓人難以適應,仍是呼嘯肆虐。
這風迷得她睜不開眼,連眼淚都刮出來了。真是讓人厭惡!
雖說司代亦有著絕世武功,但是她能和墨子青比麼?她是人,他是仙。根本沒有什麼可比性。
綜上所述,墨子青追上司代亦是肯定的。咳,回到正題。
墨子青一把拽住司代亦,扣著她的手腕,扳過她的身子。卻看到她眼角還掛著淚珠,墨子青一愣。子卿怎麼哭了?一定是我不對,都怪我讓子卿在人間受苦了,是我沒照顧好她,哎是我錯了,若我當初阻止了那…
“子卿不哭,子卿最乖了,”墨子青小心翼翼的哄著,“是哥哥錯了,哎,是我沒照顧好子卿。”
哥哥?!他居然自稱是哥哥!哥哥麼?他真是哥哥麼?也許她還有親人。是啊,像她這種人還可能會有親人。真是有點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