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長廊便隻剩下夏暖心獨自一人,她漫無目的地來回徘徊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而夏暖心此時眼睛裏布著條條血絲,有些許疲憊,便倚在牆頭昏昏欲睡。
須臾,急診室門前的紅燈滅了,一行身著白大褂的醫生將因藥效仍未蘇醒的夏父推出。
其中一醫生脫下口罩,字正腔圓地詢問著,“誰是夏振天的家屬?”
夏暖心立即睡意全無,下意識地接話,“我是他的女兒。”又一臉關切,出言發問,“醫生,我父親怎麼樣了?”
那醫生眉頭緊鎖,嚴肅地告知她結果,“你是怎麼當女兒的,你父親肝癌晚期你知道嗎?”
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般將夏暖心心頭重重一擊,她的臉漲得通紅,眼珠子瞪得溜圓。
隨即掩下心中的慌亂,拉扯著醫生的衣角,苦苦央求,“醫生,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
“如今除非找到合適的肝源,否則隻能走一步算一步,還有這昂貴的費用也是非常人所能承擔起的!”
夏暖心連忙打斷道,“這費用我會想辦法湊齊!”
“小姑娘,你先別急,看你一個人挺不容易的,費用我會盡力向院長申請減免,不過你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就算最後找到合適的肝源,也不排除有排斥反應,很多家庭就是因此人財兩空。”
夏暖心堅定地回答醫生,“哪怕有一線生機,我也要試試!”
醫生無奈地輕搖頭,轉身離去,他已經對她好言相勸,也算是仁至義盡,至於後麵,他隻要盡力而為即可。
護士將夏父轉移到病房,夏暖心緊隨其後。
夏父在重症監護室的病床上安靜地躺著,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有輸氧的,有心肺監測儀的管線、有搶救用的輸液管,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夏暖心目不轉睛地盯著監測儀的心型符號波動,內心忐忑不安,她好怕父親就這樣一病不起。
她麵容憔悴,緊緊地握著夏父長滿老繭的手,緩緩摩挲著,又細致地為他捋順兩鬢的白發。
她回憶著以往的時光,母親和父親離婚後,父親就用這雙寬大的手為她撐起一片天,給她遮風擋雨。
而他對自己精打細算,對她卻毫不吝嗇,更舍不得讓她吃一點苦。
可是不知不覺間,父親在漸漸變老,她覺得自己太自私,未曾替父親分擔過任何事,理所當然的享受著父親為她鋪就好的一切,原來,一切都是她錯了!
她眼角含淚,將額頭輕抵著她那握成一團的柔荑,略帶哭腔,對著床上毫無生氣的人兒央求道,“父親,心兒錯了,心兒不該如此頑劣,讓你操碎了心,心兒保證以後乖乖的,求你快點醒來!”
許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躺著病床上一動不動地夏父手指微微蜷縮,雙眸也緩緩睜開,悠悠轉醒。
夏暖心感受到了額頭上的蠕動,帶著幾分期待輕輕抬頭,夏父正在用一雙蠟球似的呆滯的眼睛望著她。
夏暖心激動地用雙手捂著嘴,喜極而泣,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大步流星地向外衝去。
“醫生!醫生快來,我父親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