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怨天尤人已經沒用了,打吧,範廷亮操起一支長槍,像雄獅一樣怒吼:“弟兄們,和敵人拚了!”
傷兵們都拿起了武器,範廷亮低聲告訴他們,把兵器相互撞擊,撞得越響越好。荒野裏嘁哧哢嚓一片金屬相撞之聲,黑夜中羅刹騎兵看不清傷兵隊伍的人數,轉身逃走了,急促的馬蹄聲漸漸遠去。
軍醫說:“羅刹兵從南邊來,我們向北邊走。”
範廷亮提出自己的看法,說:“他們是偵察兵,回去後一定會糾集大量人馬再撲回來,我們的速度根本跑不了,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再回到葉河東岸,躲到灌木叢裏,騎兵進不了灌木叢。”
按照範廷亮的指揮大夥走到現在還沒有什麼傷亡,有驚無險,那就還照範廷亮說的去做。傷兵隊伍第二次渡過葉河,他們隱藏在騎兵無法進入的灌木叢裏,忐忑不安地等待天明。河對岸傳來一陣隆隆的馬蹄聲,雖然看不清,但是聽著聲音,少說也得有幾百個騎兵,他們吆喝著四處搜尋傷兵們。
傷兵們躲在灌木叢裏渾身發抖,這要是被羅刹騎兵發現了,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活著。範廷亮連大氣都不敢喘,一滴一滴的汗珠落在地上,孫雲則雙手合十嘴裏不停地嘀嘀咕咕,念著南無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
葉河很淺,幾個羅刹騎兵趟過葉河來到了灌木叢旁,灌木叢引起了他們的懷疑,他們停在灌木叢前放眼張望,傷兵們都悄悄地縮了縮身子。範廷亮汗透衣背,正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突然間看見旁邊沈護士的身上爬著一條小蛇。沈護士堅強勇敢,可她畢竟是個女孩子,她最害怕蛇了,看見小蛇順著自己的褲子向上爬,下意識地就要叫喊。
沈護士的一嗓子能給傷兵們帶來滅頂之災,範廷亮急忙一手捂住沈護士的嘴,一手去揪那蛇。小蛇感覺有人要碰它,張開大嘴緊緊咬住了範廷亮的手掌,蛇要是把人咬住了是輕易不會鬆口的。範廷亮忍著痛用手去揪去掐,小蛇就是不鬆口,軍醫見狀悄悄過來用匕首把小蛇的身子割掉。剩下一個頭小蛇還是緊咬著範廷亮的手掌不鬆口,範廷亮疼紅了眼睛,上去把蛇頭放進嘴裏嚼碎了吐出來,咬住手掌的蛇牙終於鬆開了。
羅刹騎兵在灌木叢前停留一會兒,見沒有什麼異常就策馬揚鞭回到葉河對岸了。傷兵們又闖過一關,大夥長舒一口氣,沈護士見範廷亮手掌血流不止,嚇得臉色蒼白翻找藥品給範廷亮包紮。
範廷亮倚著樹說:“這是不是毒蛇?”
軍醫拿出一瓶止血藥,說:“這是草蛇,沒毒。”
“這麼說我還死不了?”
“別總把死掛在嘴邊上,我們還指望你帶著我們找到大部隊呢,”沈護士給範廷亮包紮著傷口,“剛才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早知道它不是毒蛇,我就不用嚇這一大跳了,我還以為不能跟你們一起走出這片荒野了。”